駱鴻宇剛剛被鬆開身上捆綁的繩索,揉著發麻的手腕和肩膀,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臉淺笑的戚福。
戚福站在前方不遠處,大廳內站著一群福寨的守衛。
這些守衛一個個身材魁梧、麵容冷峻,手中緊握著鋒利無比的兵刃,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光,他們的神情如同一尊尊雕塑般冷酷無情。
麵對如此陣仗,駱鴻宇的聲音卻沒有絲毫的顫抖“要動手就趕緊吧,彆在這裡浪費大家的時間!”
他的目光堅定而銳利,直直地盯著戚福,仿佛要透過對方的眼睛看到其內心深處一般。
隻有駱鴻宇自己心裡清楚,此刻他的內心早已猶如波濤洶湧的大海,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但即便如此,從外表看來,他依然表現得異常鎮定自若,毫無懼色。
戚福見狀,不禁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是在暗暗讚賞駱鴻宇這份難得的勇氣。
緊接著,他轉過身去,對著身後的守衛們輕聲吩咐了幾句。
那聲音雖然低沉,但其中所蘊含的威嚴與命令卻是毋庸置疑的。
得到指令後的守衛們動作整齊劃一,紛紛迅速地抽出腰間懸掛著的快刀。
刹那間,一道道寒光四射而出,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冰冷的刀刃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隻見守衛中的一人毫不遲疑地舉起手中的快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一名假意投降的城衛軍狠狠砍去。
隻聽“噗嗤”一聲悶響,快刀瞬間斬斷了那名城衛軍的脖頸,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噴湧而出,濺灑在空中形成一片血霧。
那顆人頭也順勢滾落而下,正好停在了駱鴻宇的腳邊。
猩紅的血液順著地麵的斜坡緩緩流淌開來,形成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色線條。濃烈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讓人聞之作嘔。
駱鴻宇瞪大了那雙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眼珠子像是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一般。
儘管他在心裡拚命地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鎮靜,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內心深處湧起的驚駭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著他那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幾乎就要衝破他強行偽裝出的平靜表象。
他迅速地閉上了雙眼,生怕再多看一眼那血腥恐怖的場麵,試圖隔絕那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烈哀嚎。
那些畫麵和聲音卻如同幽靈一般,在他緊閉的眼簾後和捂住耳朵的雙手間不斷閃現和回蕩。並非駱鴻宇沒見過生死,更是在生死中摸爬滾打,如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下死在自己麵前,心臟猛的跳動似是被扯了一把。
就在這時,戚福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的催命符,再次冷冰冰地響起“駱將軍,到了這般田地,說說吧,你還有什麼最後的願望?”
聽到這句話,駱鴻宇的心臟像是突然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瘋狂地跳動著,想要掙脫胸腔的束縛。
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生命正一點點地從自己體內溜走,那種無力感讓他感到絕望。
但即便如此,駱鴻宇依舊努力維持著表麵上的那份從容不迫。
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清晰,仿佛正在講述一個與自己毫不相乾的故事“彆衝著我的手下,衝我來。”
此時此刻,整個場景仿佛陷入了時間的凝固之中。除了戚福和駱鴻宇之外,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不動了。
周圍的景色也好像被一層厚厚的死亡陰影所籠罩,變得陰森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