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將軍,實在抱歉啊,讓您在這裡苦等這麼長時間。”
戚福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迎上前去,他那原本就略帶歉意的話語之中,更是夾雜著一絲絲難以掩飾的愧疚之情。
而且仔細聽來,他的嗓音仿佛還帶著幾分剛剛睡醒時那種朦朧的沙啞之感。
駱鴻宇見狀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並不在意。
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猶如鋒利無比的刀鋒一般,直直地盯著前方,但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異常簡潔明了。
“無妨,我們此次前來就是專程向您辭行的。”
聲音雖然低沉,卻蘊含著一股強大而有力的氣勢,仿佛能夠穿透這黎明前將明未明的寂靜時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聽到這話,戚福連忙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想要緩和一下此刻略顯凝重的氣氛。
隻見他輕聲說道“將軍此去一路順風,不必這般客氣謙卑。”
說話間,他的舉止顯得既彬彬有禮,同時又與對方刻意保持著一定程度的距離感。
駱鴻宇聞聽此言之後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轉過身去,朝著身後的一眾將領揮了揮手。
緊接著,他便率領著眾人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初升的陽光正好灑落在他們身上,遠遠望去,這群人就如同晨曦之中一道耀眼的剪影,漸漸地消失在了那片依然被晨霧籠罩著的朦朧天際儘頭。
戚福則靜靜地站在原地,一直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駱鴻宇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直到那些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道路轉角處再也看不見為止,他才緩緩收回自己的視線。
隨後,戚福轉頭看向身旁的雷同化,兩人對視一眼後,戚福衝著雷同輕輕地點了點頭。
收到指示的雷同心領神會,也不多做停留,當即轉身邁步離去。
戚福靜靜地佇立在寨門前,身姿挺拔如鬆,他那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前方。
在他身後,簇擁著一眾福寨的男女老少,人們的臉上或是興奮、或是緊張、又或是帶著些許迷茫和擔憂。
所有人的目光無一例外地緊緊追隨著那支原本趾高氣揚、如今卻狼狽不堪的城衛軍隊伍。
想當初,這支城衛軍猶如洶湧澎湃的河水般奔騰而來,其勢銳不可當。
那時的他們,盔甲鮮明,刀槍林立,戰旗飄揚,馬蹄聲震耳欲聾,整個大地都為之顫抖。每一個士兵都是那麼的意氣風發,滿臉傲氣,讓人望而生畏。
可此刻呢?眼前的這些城衛軍士兵哪裡還有半分昔日的威風?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就像被鬥敗的公雞一樣,毫無鬥誌可言。
身上的盔甲早已成了福寨的戰利品,更像是被遺棄的廢物。手中的武器更是不知去向,有的隻剩下半截殘刃遺棄在荒野,顯得無比淒涼。
就連那些曾經雄壯威武的戰馬,此時也成為了福寨的囊中之物,或被馴服,或在一旁瑟瑟發抖。
再看城衛軍的騎兵部隊,損失可謂極其慘重,十個人裡麵竟難以留存一人。
幸存下來的步兵數量雖多,但也是麵色灰暗,無精打采。他們的眼神空洞無神,再也找不到往昔那種驕傲自信的光芒。
望著這一幕,戚福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似有若無的苦笑。
這笑容裡,既有著對敵人落魄下場的不屑,同時也隱隱透出一絲不易為人所察覺的悲哀與譏諷。
或許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這場勝利背後究竟隱藏著多少艱辛與無奈……
在那璀璨奪目的陽光映照之下,戚福的雙眸仿佛失去了焦點一般,顯得有些茫然失神。
他靜靜地凝視著城衛軍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難以言表。
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並不能讓人們歡呼雀躍地去慶祝,因為這背後所付出的戰爭代價實在是過於沉重和慘痛。
曾經熱鬨喧囂、充滿生機的福寨,如今已變得一片狼藉,滿目瘡痍。往日裡那些溫馨的場景已然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早已沒了人影的人,還有無儘的哀傷。
隨著時間的推移,福寨漸漸地恢複了往昔的寧靜。
但這份看似平和的表象背後,隱藏著數不清的家庭支離破碎以及深深的心碎和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