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覺淺還沒說話,盛夫人突然就要下跪。
好在桑覺淺練武之後,反應速度比常人更加的敏捷。
注意到盛夫人的意圖之後,桑覺淺趕忙將其攔住,“夫人要是這個時候跪我,可是折煞我了。”
跪神女像是一回事兒,在這裡跪她又是另一回事兒。
盛夫人滿臉動容,眼圈通紅,聲音也有些哽咽。
“神女不僅讓庭州的百姓過上了吃飽穿暖的生活,帶來了這麼多改變生活的好東西,現在更是不費一兵一卒,就抵禦住了突厥的大軍。
神女一人就救了一座城,我身為大周之人,身為生活在這城中之人,跪拜叩謝神女是理所應當。”
盛夫人說著,就又想跪下。
但桑覺淺的力氣比她大得多,隻要桑覺淺不鬆手,她再怎麼想跪下,也都是無濟於事。
桑覺淺看著盛夫人的雙眼,“我知道夫人這麼做,是真心想要感謝我,但我其實不太喜歡彆人跪拜我,尤其是長輩當麵跪拜我,會讓我不舒服。”
一般的話語是沒有辦法打消盛夫人的打算了,桑覺淺隻能劍走偏鋒,從這方麵來說。
果不其然,剛剛還堅持著一定要下跪的盛夫人,在聽到桑覺淺這話之後,立即就變得遲疑起來。
神女為他們做了這麼多,他們不能幫上神女也就罷了,若是還要給神女添堵,讓神女不高興,那就太不應該了。
這麼一想,盛夫人也就沒之前那麼堅持了。
“神女是要走了嗎?”盛夫人又問。
“我去西州,班四在那邊,他一直在製作彈藥,我從那邊拿來一些。若是突厥的大軍再敢來,也不至於無法抵擋。”
盛夫人眼睛瞬間就亮了,“神女大義!幸而有神女在!神女快去吧,我就不耽誤神女了。”
桑覺淺點了點頭,剛要走進神女祠,卻聽身後又響起了盛夫人的聲音。
“神女大恩,庭州所有百姓,都銘記於心!”
桑覺淺回頭看了一眼,對著盛夫人笑著點頭,“庭州建成今日這樣,也有我的心血在,我不會讓人輕易毀壞它的。”
說罷,桑覺淺頭也不回地進了神女祠。
直到桑覺淺的身影消失不見,盛夫人這才收回視線,長歎一聲,“庭州有神女,是庭州之幸,也是大周之幸。隻希望突厥來犯的消息到了長安後,新帝能讓樂之回來。”
和爭權奪位相比,嫡肯定是邊疆的安全比較重要吧?
新帝若是連這一點都看不透,那這皇位,怕是也坐不久啊!
大山腳下,突厥軍營。
一個身穿盔甲的年輕男子正在營帳中不停地踱步,滿臉的焦急。
在營帳中轉了幾圈之後,他這才停下來,朝著坐在位置上的一個老人看去。
“忽魯將軍,眼下該怎麼辦?”
忽魯努兒一張老臉上表情也十分的嚴肅,“三王子莫要著急……”
“莫要著急?我怎麼能不著急?是你找我商議,說趁著大周的老皇帝殯天,宸王去了長安,神女常伴宸王身邊肯定也不在庭州,這個時候正是出兵的好時機。
我是信了你的話,才去找了父王,努力說服了他,讓他派軍5萬聽我調遣,咱們連夜奔襲來了庭州,甚至顧不上休息,直接就開始攻城。
結果呢?
彆說是攻破城門了,咱們的人連城牆都沒上去,大門更是紋絲不動。就連投石車也全都被毀壞。
死了1000多人,受傷的也有兩三千,眼下這個情況,你還說讓我彆著急,我怎能不急?
等到回去之後,你讓我如何跟父王交代?”
阿史那那赤越說越是生氣,看像忽魯努兒的眼神也變得不善起來。
若非他聽了這個老貨的蠱惑,怎會淪落到這個境地?
被阿史那那赤一通指責,忽魯努兒也不裝了,淡淡地看了阿史那那赤一眼,“難道三王子自己就沒有這方麵的想法嗎?難道不是三王子想要做出一番成就讓王上看到您嗎?若是成了自然最好,現在出了意外,就想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嗎?
從咱們出兵那一刻起,你我二人就已經綁在了一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不是我托大,在王上的心中,你這個三兒子的分量還不一定有我重。我是為突厥打過仗的人,立功無數。
而你受儘榮華富貴,這麼多年來都是混吃等死,你以為王上為什麼會同意你帶兵出來?是真的看重你嗎?
不,隻是因為你比較聽我的,他讓你出來,隻是讓你聽我的話而已。”
忽魯努兒一番話說完,阿什那那赤已經麵色蒼白如紙。
這些道理他並不是不明白,隻不過不想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