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離開就離開？
沉吟片刻，他朝詹蘇蘇打個眼色。
詹蘇蘇會意，和張嶽一起跟了過去。
直播間，立刻有看到這一幕的網友問：
“等等，怎麼都走了，這是什麼操作？”
“嗨，管他什麼操作呢，我隻知道接下來應該有熱鬨看。”
“圍觀，小板凳已擺好。”
“沒錯，作為吃瓜群眾，我最喜歡的就是看熱鬨。”
“……”
探姐來到生鮮食業的攤位前。
生鮮食業的攤主是個年輕小夥子，見一群人氣勢洶洶的過來，不禁有些緊張。
“你們……好，請問有什麼需要的嗎？”
探姐看了看對方的招牌問：“你是附近擺攤的攤主，還是生鮮食業的員工。”
小夥子下意識看張嶽一眼，強裝鎮定道：“我是生鮮食業的員工。
這是我們公司為了響應中州官方煙火氣號召，以及宣傳自身品牌價值特意做的路邊示範攤。
你們可以放心，雖然隻是路邊攤，但不管衛生條件還是食材品質，都和精品店沒有區彆。”
探姐點點頭：“這樣啊，那你這賣的都有什麼？”
“生鮮羊肉串，生鮮炸雞、生鮮肉丸……”
“怎麼每種食物都有生鮮兩個字？生鮮羊肉串和普通羊肉串之間有什麼區彆嗎？”
說到這個，小夥子攤主臉上全是自信：“生鮮是我們生鮮食業幾十名研發人員，耗資幾個億研製的一種調味秘方。
這種秘方可以取代防腐劑和添加劑，讓食物更加鮮美。
尤其是秘方成分全為天然動植物，健康無公害，可以儘情放心食用。”
“原來是這樣。”探姐看看周圍的人，道，“那給我來50串羊肉串吧！”
“好的，一共600元。”
探姐表情一變：“等等，你沒算錯吧？”
小夥子攤主：“沒錯啊！生鮮羊肉串一串12元，50串剛好600元。”
探姐一愣：“什麼，羊肉串一串12元？你們的羊肉串多大？”
小夥子拿出一個，探姐表情瞬間怪異起來。
她本以為對方一串羊肉串賣12元，應該是那種大串羊肉。
沒想到就是普通的羊肉串，甚至比普通羊肉串還要小一些。
想到這，她忍不住看向張嶽。
雖然這家夥烤羊肉串的技術比較坑，但羊肉串的價格卻是標準的五元一串。
而且上麵的羊肉粒大飽滿，絕對物超所值。
她忍不住道：“帥哥，12元一串有點貴啊！
是不是你們用的羊肉比較新鮮？”
小夥子攤主立刻點頭：“對，我們用的都是最新鮮的羊肉，加上有‘生鮮’做調味料，不管色澤還是口感，都是一絕。
不信你嘗嘗就知道了。”
探姐點頭道：“那先來九串吧！
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好吃，就再買。”
雖然她最近賺了一些錢，但探姐是從小窮過來的，可不會當冤大頭亂花。
她和身後的八位食品鑒定人員加起來一個九人，剛好一人一串。
至於跟來的張嶽、黃易凡和詹蘇蘇，直接被她無視了。
生鮮羊肉串很快烤好。
探姐接過，先給所有人都發一串：“大家嘗嘗。”
自己也咬了一口。
但下一刻，她就皺起眉頭。
這羊肉串的味怎麼和張嶽賣的羊肉串一模一樣？
等等，不對。
好像沒有張嶽賣的羊肉串好吃，具體表現為羊膻味有點不足，還帶著一點淡淡的怪味，肉也比較柴。
扭頭看向林教授，隻見林教授同樣陷入思考。
忽然，他將羊肉串放下，對身後兩個助手道：“把試驗箱拿過來檢測一下。”
兩助手點點頭，又將身上的背包打開，露出裡麵的瓶瓶罐罐。
接下來依舊是實驗環節，不過對已經經曆過一次的眾人來說，已是見怪不怪。
終於，林教授拿著檢測出來的表格，看探姐的表情全是怪異。
探姐一愣：“怎麼？有問題？”
林教授有點吞吞吐吐：“要不還是不說了吧？”
“為什麼不說？沒事，隻要實事求是即可。”
林教授隻好道：“我在這種羊肉串中檢測到了絕味成分。”
“絕味成分？”
“對，或者可以這麼說，生鮮食業的生鮮配方和十月食品廠的絕味配方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提前做過功課的探姐卻沒多少意外。
然而下一刻，林教授又道：“不過，生鮮食業的羊肉串用的不是純羊肉。”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
“什麼，不是純羊肉？”
小夥子攤主也道：“這位先生，你可不能胡說。
我們生鮮食業用的羊肉絕對是最新鮮的，怎麼可能不是純羊肉？”
林教授看他一眼：“你確定？”
“當然確定……啊，這怎麼可能？”
小夥子臉上全是不敢置信，因為林教授將羊肉串上的羊肉粒取下一個，然後用鑷子輕輕一翻。
就見這粒羊肉表麵的脂肪竟然被揭了下來。
林教授道：“看見了吧？
這種假羊肉串是用羊肚油包裹其他動物的肉做成的。
羊肚油有羊肉獨特的膻味，再加上孜然、茴香等調料增香，一般人根本嘗不出來。
不過若仔細看，還是能分辨出一二的。
比如這粒羊肉串中的瘦肉肉質緊實，纖維粗糙，若我沒猜錯，用的應該是老鴨肉。”
探姐震驚道：“什麼，老鴨肉？”
老鴨肉是中州人獨特的叫法，它是指那些過了產蛋期被淘汰的蛋鴨的肉。
這種肉又老又柴，價格十分低廉。
很多私人烤鴨店用的都是這種鴨，一隻也就二十來塊錢。
至於為什麼用老鴨肉，很簡單，便宜！
探姐看著小夥子攤主：“帥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用假羊肉串替換真羊肉串欺騙顧客，就不怕被生鮮食業查出來啊？
到時你不僅要把中飽私囊的錢全吐了，說不定還要被送進去，絕對得不償失。”
小夥子攤主的臉直接就紅了：“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中飽私囊？
我用的食材全是生鮮食業倉庫直發來的。
不信你看這些，包裝都沒拆！”
探姐帶著疑惑朝他身後的恒溫箱看去，然後一愣。
裡麵果然是生鮮食業的未開封食材。
“你用的真是生鮮食業生產的東西？”
如果是小夥子攤主中飽私囊，唯一的操作方式就是自己去超市買生散羊肉替換，再把生鮮食業的羊肉轉手一賣，好賺取差價。
至於自己特意製作假包裝以假亂真，不僅麻煩，也完全沒必要。
所以有問題的不是這個小夥子，而是生鮮食業。
隻是……
探姐皺起眉頭。
如果生鮮食業的羊肉串售價和張嶽的差不多，用假羊肉以次充好還能理解。
可你現在一串賣12元，貴不說，量還少，結果依舊搞假的糊弄，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見小夥子“老子絕對是清白的”倔強模樣，探姐想了想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要不這樣，你給我煮一份肉丸，我再嘗嘗。”
肉丸和炸雞同樣是生鮮食業的主打食品，羊肉串或許是個意外，但這兩樣應該沒問題。
小夥子這時也冷靜下來，他點點頭：“好的，一份二十！”
探姐：“呃……你確定？
張老板的攤位一份肉丸賣六元，你這比他可貴了足足三倍還多。
小夥子道：“當然，我們的肉丸采用的是最新鮮的豬裡脊肉……”
探姐的眼皮砰砰直跳。
如果剛才羊肉串沒翻車，她或許還會覺得對方的話高大上。
現在嘛……
探姐總有一種對方為資深傳銷精英的既視感。
小夥子的動作很快，探姐將錢轉過去不久，肉丸就端了上來。
“你嘗嘗！”
探姐則直接將其交給林教授，林教授點點頭，繼續做實驗。
同樣重複的動作，同樣的等待。
終於，林教授填完手中表格。
探姐忙問：“食材有沒有問題？”
林教授搖頭：“食材沒問題，是純正的豬肉。”
“那就好。”
誰知不等她鬆口氣，就聽對方又道：“但是，這種肉丸的農獸藥殘留是超標的。”
探姐：“什麼？農獸藥殘留超標？”
“對！尤其是獸藥，已經超過食品監督局的合格標準。
像磺胺二甲嘧啶的殘留量為102.8μgkg，而標準限量是100μgkg。
還有恩諾沙星與環丙沙星的殘留量為111.4μgkg，它的標準限量也是100μgkg。
雖然超出量不多，但的確是超了。”
小夥子攤主經曆了剛才羊肉串的事，人已經靈動起來。
聽到兩人對話，他忙道：“獸藥超標是養殖場的原因，我們生鮮食業隻是做二次加工，也沒辦法啊！”
探姐點點頭，正要說話，忽然意識到不對。
她扭頭問張嶽：“張老板，既然生鮮食業的豬肉獸藥含量超標，你的十月食品廠怎麼沒事？”
這正是她奇怪的地方。
按照邏輯，像這種用藥超標的事，主要責任的確在養殖場。
所以生鮮食業超標，十月食品廠也該一起超才對。
畢竟大家的貨源都一樣。
張嶽聽到她的話，笑道：“很簡單啊，十月食品廠用的食材雖然是速凍品。
但使用前都會對食材做大範圍全方位的檢測，隻要發現供應商的產品不合格，我們會直接取消合作。”
此話一出，現場眾人看張嶽的眼神立刻變得不同。
那個小夥子攤主忙道：“話不能這麼說，十月食品廠用的速凍食材可以隨時隨地大範圍檢測。
但我們生鮮食業用的都是現殺的活豬，為保證食材新鮮度，隻能小範圍抽檢。
因此偶爾混進去一兩個不合格品也很正常。”
結果他剛說完，林教授就道：“你們的肉豬可不是什麼新鮮肉，我專門檢測了這些肉的係水力。
如果數據沒錯，這些食材在冷庫裡凍了差不多快一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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