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誌建看著手中的水樣檢測,表情再次凝重:“前麵的水脈中鋅鐵合金也沒了。”
張嶽一屁股坐到地上,無力朝他擺擺手:“行了,知道了。
你這家夥就不能給我報告點好消息?起碼讓我心裡寬慰一下。”
四人這一路走了將近兩百公裡,用了五天時間。
張嶽都累吐了,然而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
杜誌建一共檢測出四十六種礦物質,結果每走一段路就少一種,到現在所剩的礦物質已經不到十種。
本來按照杜誌建的第二種方案,是用機器將所有含有礦物質的石頭挖出來打碎,運送出去並填埋進種植紅白黃花的土地中。
但現在這個方案被確定徹底不可行。
沒辦法,這兩百裡山路實在太崎嶇了,有的地方竟然需要爬幾十米高的懸崖峭壁,機器根本就進不來。
當然,花錢雇傭一點一點的搬理論上也能做到。
但理論是理論,實際是實際。
紅白黃花足足有兩萬畝地,假如張嶽找一百個人,一天可以搬兩畝地的用量。
兩萬畝地需要一萬天,也就是二十七年。
這未免也太離譜了。
思考片刻,張嶽站起身對其他人說道:“真沒辦法就算了,大不了紅白黃花不種了,全部改種葡萄。
我手上還有個釀製葡萄酒的秘方,釀出的葡萄酒絕對吊打法國莊園所謂的高端葡萄酒。
等我徹底占領葡萄酒市場,一樣哢哢賺錢。”
杜誌建看著張嶽,欲言又止。
和其他人不同,他是大致知道張嶽種植紅白黃花用途的。
一旦紅白黃花停止供應,對張嶽的影響可不僅僅是金錢那麼簡單。
張嶽看著他:“愣著乾什麼?撤了。
在這個鬼地方摸爬滾打五天,我早就受夠了。”
說完他背起背包朝返回的方向走去,走了兩步腳下一頓,又來到晏紫惠旁邊,將她的包也放到自己背上。
雖然出發的時候,晏紫惠對自己信心滿滿。
可幾天折騰下來,最先支撐不住的還是她。
所以最近兩天一直都是張嶽在替她背包。
晏紫惠看著張嶽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幸福,她笑著道:
“先彆急著回去,說不定我有辦法。”
張嶽一愣,扭頭看向對方。
杜誌建和安東尼也詫異的看過來。
突然,張嶽道:“行了,彆逞強了,我知道你想幫我。
但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做不了,沒必要勉強。”
誰知晏紫惠聽他這麼說,立刻不高興道:“瞧不起人是不是?如果我真有辦法呢?”
張嶽道:“你要真有辦法,以後活血通絡丹的利潤我分你一半。”
“真的?說話算話。”
“當然算話,我什麼時候在你麵前說話不算話過?”
晏紫惠立刻笑了,她拿出一個小本:“其實你們之前一直陷入了一個誤區,雖然這山上的泉水擁有多種礦物質,但真正起作用的礦物質可沒有這麼多。
所以就算搬運,也隻需將起作用的礦物質搬走即可。”
張嶽無奈:“你說的我自然清楚,可問題是你知道到底是哪種礦物質起作用的?”
晏紫惠點點頭:“我知道。”
張嶽傻眼:“真的假的?這麼重要的秘密我都不清楚,你是怎麼知道的?”
晏紫惠:“當然是做實驗了,你不會連對照實驗這種簡單的方法都不清楚吧?
之前我讓湯正亞師傅專門留了一畝的實驗田,然後將礦泉山泉水中的不同礦物質分離開,分彆澆灌實驗田中的紅白黃花。
等這些紅白黃花生長一段時間,開始測量它的藥性,很容易便得出結論。”
張嶽鬱悶的一拍額頭:“這麼簡單的方式我怎麼就沒想到?還是你聰明。”
晏紫惠擺擺手:“行了,以你的聰明怎麼可能想不出來?
隻是你之前太忙,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中州延期樓盤的建設上,才沒時間管這些。
但我不一樣。
做為國嶽製藥廠中州分廠的負責人,必須要做好應對各種出突發狀況的準備。
尤其是紅白黃花種植所帶來的風險,更是重點中的重點。”
張嶽豎起大拇指:“利害!
國嶽製藥廠是我的立身之本,有你幫我管著,我絕對放心。”
不知想到什麼,晏紫惠的臉突然有些紅。
誰知張嶽語氣一轉:“既然你準備了這麼多,為什麼不提前說?
那樣的話咱們隻需找到影響紅白黃花藥效的稀有礦物即可,根本沒必要走一段測一段。”
晏紫惠突然笑了:“我很簡單呀,如果我提前告訴你,你又怎麼會把活血通絡端的利潤分我一半?
這可是個標準的超級搖錢樹,有了這筆錢,我彆說這輩子,下輩子都不用發愁了。”
張嶽無奈:“好了,影響紅白黃花藥效的稀有元素到底是什麼?”
“很簡單,稀土元素。”
張嶽一愣:“稀土元素?”
晏紫惠點點頭:“剛才我已經檢測過,有稀土元素所在的礦脈應該還在上遊,所以咱們還得繼續前進。”
張嶽無奈:“那行吧!”
說完繼續向前走,晏紫惠笑著跟在後麵。
隻剩下安東尼和杜誌建留在原地。
安東尼奇怪的看著杜誌建:“他們兩個怎麼回事?”
杜誌建不解:“什麼怎麼回事?”
“當然是打賭了。
晏紫惠作為張老板的職業經理人,幫他預防企業風險不應該是份內之事嗎?
結果她竟然用這個和張老板打賭。
後來賭贏了,按理說張老板要分出一半企業利潤,絕對得難過死。
可他卻沒有半點難過的樣子,晏紫惠更不見得有多高興。
我是真不明白。”
杜誌建詫異的看著他:“我聽說你已經結婚了?”
“何止是結婚,我還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
杜誌建說完扭頭就走,隻剩下安東尼在原地茫然:“我應該明白了?我應該明白什麼?”
一行人繼續向前,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太陽開始落山。
安東尼指了指前方:“那裡好像有個山洞。”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精神一振。
經過這幾天的風餐露宿,幾人已經充分了解到,野外宿營能找到山洞休息的重要性。
尤其是在山上,那股寒氣即使穿上棉襖晚上也能被凍醒。
不過等四人來到洞口,瞬間無比失望。
這的確是個山洞,但洞口極其狹小。
如果一個人還可以勉強居住,再加一個人就會顯得非常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