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吐了嘴裡的蟹殼,大聲嚷嚷。
“歲歲你偏心!快給二叔也剝一碟!”
老鎮國公拿起個空了的蟹殼丟在他頭上。
“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柳老夫人淡笑不語,接過柳歲遞來的碟子。
柳恒一邊呸呸吐著被咬碎的蟹殼渣子,一邊含糊不清地維護自家長姐。
“二叔又不是沒媳婦,叫二嬸來給你剝,這個多費指甲啊!”
柳平氣結。
景昭辰聞言垂眸看一眼柳歲纖細的手指。
“我來剝。”
柳歲笑著搖搖頭,“剝這個也有技巧,可不是像二叔那樣直接放在嘴裡咬。”
柳安吃得小嘴通紅,臉蛋上也沾著油湯。
“不錯,是個有眼色的,會心疼人,但不多。”
景昭辰,“......”
看來想娶柳歲,要過的關卡還真不少,眼前這小姑娘打不得罵不得!
秦氏三人埋頭吃飯,隻敢偶爾抬頭打量一下眾人的神色。
王落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坐在主桌用飯,不用看人臉色,也沒人挑刺。
一滴淚吧嗒落在碗裡,她飛快抹了把眼角。
柳歲餘光看到了,並未開口勸慰。
有些事需得親身經曆過,把壞死的腐肉狠心剜去,否則就會一直潰爛,永遠無法愈合。
秦氏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日子總是會這麼過的,隻是苦過之後才更珍惜每一天,柳歲說人要向前看,明天永遠比今天會好!
生活必須要有希望,如果自己站不起來,那就連活下去的勇氣也沒有了。
“嬸子,你會種田嗎?”
秦氏恍神,猛地聽見她叫自己,還有些不習慣。
“會的,以前未嫁時家裡有地,農忙的時候都要去幫忙的,一來二去的,也算熟手。”
柳歲用臘肉換走了她們身邊的一碟子素菜。
“等到土地解凍,城外就要開墾,比起你去繡坊,還是種田更實在些,至少不愁如何填飽肚子。”
“可.....聽說想去種田的很多,我現在這身份.....能分到嗎?”
柳歲給柳安和王茹各夾了一隻蟹黃包,又替柳恒擦去唇邊的油漬。
“要論起來,我們如今的身份不是更尷尬?你隻要吃得了那苦,我就能讓你去種,而且咱們種些不一樣的。”
她指了指被柳安悄悄扒拉到身邊的拔絲紅薯。
“這個你要交給嬸子種?這可是你發現的啊!”
秦氏激動地揚高了聲,馬上又不好意思半垂下頭。
景昭辰見她隻顧著說話,幾乎沒怎麼吃東西,伸出手拎了個蟹腿,皺著眉頭仔細把蟹殼除去。
“先吃點東西。”
柳歲笑,“多謝阿昭。”
景昭辰拿帕子一遍遍擦沾在手指的油膩,放在鼻下嗅了嗅,眉頭擰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柳歲接過秋水遞來的熱帕子。
“吃著香,可腥味還在,這是帕子浸了薑汁,能除油和腥。”
景昭辰伸出骨節分明的手,使勁往她眼前抻了抻。
柳歲啞然失笑。
柳平咳一聲,“渾小子,差不多的了!”
景昭辰噢一聲,委屈地凝視著柳歲。
“二叔吼我!”
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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