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辰冷笑,顫抖著手指向她。
“本王懶得與你計較,看上什麼你自拿走就是!”
柳歲拽著江風的衣角,衝著景昭辰無辜眨眨眼。
“那我要他成嗎?”
“滾!”
“好嘞,我現在就滾!”
柳歲很自然地提著雕花藥箱轉身就走,心裡樂開了花。
賺大發了!
她琢磨著得尋個匠人打造幾把手術刀和鑷子,用不上當然最好,但世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江風,寧安有好的鐵匠鋪子嗎?”
江風搖頭,“沒。”
江玉見她要走,急忙拉住她的衣角,可憐兮兮看著她。
“你怎麼還跪在這?這是做錯什麼事了?”
江玉氣得咬牙,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朝著柳歲磕了三個響頭:姑奶奶,我錯了!
柳歲笑,在他後背拍一把。
“嘴這麼毒,小心日後娶不到媳婦。”
江玉的腿凍到麻木,才站起來,重又跌回到雪地裡。
“上梁不正下梁歪,什麼樣的主子就教出什麼樣的屬下,都說蛇鼠一窩,果真如此!”
她一臉惋惜拍了拍江風的肩膀,“真是苦了你了。”
景昭辰內力深厚,自然將她的話一字不落聽入耳中,氣得吐出口黑血。
看著地上冒著絲絲寒氣的血,他有半刻的怔忡。
太醫看了不少,隻說他體內有寒症,無一人診出中毒。
他主動上交了兵符,對外聲稱傷了一腿,此生無法正常行走。
聖上體恤,冊封他為攝政王,留在京中將養。
實則他掌管明鏡司,暗地監管朝廷內外官員,審查各地動態,替聖上處理一切潛在威脅與陰謀,他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
他剛才試過,柳歲的皮膚似乎天生就是黑黃色,沒有一點易容過的痕跡。
可在城守府的遇到女賊分明肌膚賽雪,一雙眼亮如星子,不像柳歲這般眼尾下垂。
真醜,醜的天怒人怨!
可他就是對她討厭不起來。
鶴嘴銅爐燃著上好的銀絲炭,屋中暖如春日。
景昭辰喝了藥,泡在湯池裡昏昏欲睡。
“江風,城守府的暗道可找到了?”
“回主子,尚未尋到,書房已經挖開了,一無所獲。”
景昭辰手指輕撚,聲音有些沙啞。
“你帶她去,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
江風不解,“爺說的是誰?”
景昭辰斜睨他一眼,“那醜丫頭,瞧著鬼點子多。”
江風頷首,用手試了試手溫,“爺,水有些涼了,柳姑娘說每日不宜泡太久。”
景昭辰麵露不悅,“你倒是聽她的話,待到雪停,你回京城!”
江風呐呐,一語不發,替景昭辰披上長衫。
景昭辰依舊麵色蒼白,隻是唇略微有了些血色,他走去軒窗邊的長榻上坐下,端起茶盞抿一口,眉頭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