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辰看到柳歲臉頰上的淚時,心突然就跟著亂了,呼吸也有些不穩。
“本王沒想過傷害他們,隻是事情棘手,張天表麵看起來像是自儘的,可本王答應過他,隻要供出幕後主使,可保他全家不死。。。。。”
柳歲一雙杏眼霧濛濛地看著他,“你心中已有答案,還需要我做什麼?”
她虛弱地抬起手,景昭辰怕她扯到傷口,微微往下俯了俯身。
柳歲纖細的手描摹過他無可挑剔的眉眼、薄厚適中的嘴巴、雕刻般的下頜......
“我和你就像飛鳥與遊魚,注定無法相守!你需要我做的事,我會竭儘全力,但......我會守好自己的心,希望王爺也是。”
景昭辰隻看著她的嘴巴一張一合,每一個字他都明白,可組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了。
他漆黑的眸冷冰冰的,“放心,本王對你沒彆的心思!”
郎中恰巧被帶進來,景昭辰將懷裡的柳歲放在床榻上,淡淡甩下一句就出去了。
“給她止血,本王還需她做事!”
郎中呐呐應聲,隻覺得他周身的氣勢壓的人喘不過氣,屋中的溫度驟然降到冰點。
柳歲衝著郎中虛弱地笑笑,“麻煩您了,您會縫合傷口嗎?普通的止血藥沒用。”
郎中原想給她把脈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看起來有些無措。
“這。。。。老夫從未聽過此種方法。”
用針用穿肉,想想就疼!
“您有針嗎?我教你!”
郎中的嘴唇抖動,臉上的表情像被雷擊過一般。
“老夫這裡沒有麻痹的藥材,你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如何忍受?”
柳歲艱難趴在床上,“按我教的縫!剛沒聽見王爺的吩咐?若耽擱了他的事,你我都擔待不起!”
“好吧。”
郎中取來帶孔銀針,手指哆嗦著穿上漁線,目光不時瞄向半闔眸的柳歲,輕輕在心中歎了口氣。
針放在火苗上烤了烤,就算是消毒了。
郎中拿針的手停在半空,遲遲不落。
“縫!”
柳歲輕輕吐出個字,繼續闔眸,唇被咬到發白。
一針、兩針、三針......整整十三針,郎中的手鮮紅一片。
從頭到尾,柳歲一聲沒吭,豆大的汗珠浸濕了衣衫。
景昭辰站在離主屋不遠的枯樹下,漫天大雪將他玄色鶴氅染得雪白,墨發隨風輕揚。
“如何?”
他內力高深,屋中一切動靜都瞞不過他,可從郎中落針開始,就沒聽到過柳歲的聲音。
郎中兩股顫顫,腿一軟直接跪倒在雪地中。
“回。。。回王爺,傷口縫好了。。。可那姑娘疼暈過去了。”
景昭辰不置可否,麵無表情。
“你下去吧。”
柳歲安靜地趴在床榻上,府中粗使婆子已經替她重新換了身衣裳,被褥也重新鋪過。
隻是爐中香氣也掩不住滿室的血猩味。
她巴掌大的小臉白的幾近透明,唇被她咬破,一滴半乾的血珠沾在上麵。
景昭辰心中突然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恐慌,手指緊張的攥在一起。
“柳歲。”
床榻上的人兒毫無反應,死一般的沉寂。
景昭辰大腦一片空白,三步並做兩步奔到床前,小心翼翼將人抱在懷裡。
看她秀氣的眉微微擰起,輕輕哼了一聲,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景昭辰想也沒想盤膝坐在床榻上,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隻手臂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輕輕撫摸她如瀑青絲。
他低頭吻了吻柳歲蒼白的臉頰,沒忍住又輕啄了一下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