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催促柳歲回屋休息,暗暗給老鎮國公使了個眼色。
柳歲確實精疲力儘,加上流血過多,頭暈的厲害,又擔心二老看出來,趕忙起身告辭。
“祖父、祖母也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目送她離開,聽見她屋子門闔上的聲音,柳老夫人這才長長歎了口氣。
“歲歲不是從前那個丫頭了,咱們今後隻往前看,往事少在她麵前提。”
老鎮國公不語,看一眼睡在床榻上的兩個孩子,躺在窗邊的小榻上,淡淡嗯了聲。
冷風橫掃,風雪漫卷,院門發出嘎吱的響聲。
柳歲脫去上衣,灑了自己調配的藥粉,又把白布一層一層裹在傷口上,一會的功夫疼出一腦門汗。
私鹽一事已經告一段落,估計景昭辰不日就會離開寧安,就沒外人知道她真實相貌了。
思緒紛亂,柳歲睡不著,放輕腳步去地窖查看情況。
父親是個拎不清的,太心軟也是一種病!
重要些的東西還是得重新挪個地方存放。
省得哪天他頭腦一熱,散儘家財!
柳歲舉著火把,一一掃過地窖中擺放的食物,目光定格在地麵某處。
她摸摸長出菌種的那一片,溫度明顯要比彆處高一點,而且也更潮濕。
難不成地下河也流經此處?
雖說景昭辰把抱春苣苔留給她了,可暗道入口也堵上了,新的城守上任,她根本進不去。
地下河潮濕悶熱,適合菌種生長,要真能在自家挖個通道,就能大量種植蘑菇,這在京城也是個稀罕的玩意。
想到這,她頓時睡意全無。
柳歲剛拿過一旁的鋤頭,柳平就舉著火把進來,見是她這才鬆了口氣。
“嚇死二叔了,我還以為有賊人進到地窖了。”
“我動靜已經很小的,二叔在屋裡是怎麼聽見的?”
柳平指了指地窖入口的位置,柳歲這才發現那裡懸著根不起眼的細繩。
他走到柳歲身邊,“齊家大郎不好了,二叔擔心你父親又犯糊塗,這繩子另一端拴了鈴鐺,就在我房間。”
柳歲感慨二叔的警覺,腦子不是一般的活泛。
她左思右想,最終將事和盤托出。
“二叔,這事能替我保密嗎?萬一被彆人知道了,柳家就是滅頂之災,可沒人替我打掩護,我一人也做不了。”
柳平拍著胸脯保證,“二叔一定守口如瓶,連你二嬸也不告訴,你放開手腳去做,二叔支持你!”
兩個人速度明顯快很多,這一片地麵潮濕,泥土鬆軟,挖起來不費勁,很快挖出個能容一人下去的洞口。
“二叔,這洞口咱們得想個法子彆讓人瞧出來。”
柳平想了想,“咱們鋪個青磚,上麵放上你的泡菜壇子,平常除了你我也沒人下這地窖,此處又在牆角,不顯眼。”
“暫時隻有這法子了,二叔,咱們下去看看?”
柳平點頭,取來一捆麻繩,“二叔先下,你等一會再下來,可彆有什麼危險。”
柳歲彎唇,享受著來自親人善意的關心,一顆心暖得快要融化。
“好,二叔當心,裡麵有些濕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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