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緩緩伸到廣袖中,掏出把刀猛地刺向正笑眯眯盯著迷兒看的柳歲。
柳歲偏頭,桃木簪直直插進顧容的虎口。
柳恒嚇出一身冷汗,壯著膽子上前將落在地上的刀踢到牆角。
顧容吃痛,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拚命往景昭辰身邊蛄蛹。
“彆....彆殺我,......我.....乃陛下親封的郡主!昭哥哥.....這女人瘋了,救救容兒。”
她語無倫次,披頭散發,形容狼狽。
開玩笑,柳歲身形嬌小,人又瘦,可力氣大的驚人,桃木簪幾乎將她的虎口穿出個洞來。
“嗬,找死之人本王可救不了。”
“昭哥哥,容兒保證日後乖乖聽您的話,對了.....您不是想用容兒引出父親嗎?容兒今日在街上,有人搭訕,問我識不識得顧副將......”
不待景昭辰有下一步動作,老鎮國公手掌猛拍桌麵,整個人淩空飛起,躍到顧容身邊,一腳將她踢飛出去。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彆從你嘴中說出顧副將的名字!臟!他若知道自己的女兒認賊做父,還想引他出來殺之,不知一顆心該如何安放!”
顧容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肋下一處鑽心的痛。
她掙紮了好幾次也沒能如願爬起來。
“什麼.....咳咳認賊.....做父,狗屁保家衛國的....將軍,娘死的時候他.....在何處?我險些被賣進青樓時....咳咳......所謂的父親又在哪裡?”
她咧著嘴,血染紅了牙齒,加上麵部浮腫,整個人如同羅刹。
“咳咳,他不配為人夫.....為人父!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顧容狀如瘋癲,笑著笑著就哭了。
“娘帶著我,被人淩虐至死,我躲在箱子裡才逃過一劫,若不是丞相大人出手相助,我恐怕活不到現在。”
老鎮國公負手而立,不怒自威。
“身為我大昭男兒,就當以國為先!若國無寧日,家又何存?你隻知他不能守在你們身邊,卻不知他為了護大昭百姓所付出的努力和艱辛!”
一番話鏗鏘有力,帶著隱忍多年的怒氣和不甘。
哪有什麼萬世太平,不過是有人替他們負重前行!
就是這樣不求回報,無法守護妻女的平陽軍,卻被皇帝忌憚許多年,累累的軍功他看不見,泣血的屍骨他也看不見,滿心滿腦子就是如何守住那該死的皇位!
“他們為了大昭失去了大好年華,扔下妻兒老小,在遠在京城的邊境拋頭顱灑熱血,難道不值得你們感恩?他們從未想過升官加爵,隻一心為了國泰民安,難道錯了嗎?若蒼天有眼,就請為他們討個公道!”
景昭辰眉心緊擰,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本一心想著如何解了眼前困局,再去想將來到底何去何從。
從來沒有替平陽軍設身處地想過!
他們有些甚至都尚未娶妻,就死在了戰場上,父母盼到的就是一具冰涼的骸骨。
這世上最悲哀的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所以他討厭戰爭,因為那意味著分離,生死難相見!
“我不聽,我也不明白,守護彆人的將軍,連自己的妻女也護不住,他該有愧才是......”
顧容猛地吐出口血,笑容淒涼。
“攝政王你不能殺我!我早就是丞相的人了!可他怕我懷了子嗣不好同夫人交待,強行給我灌了絕子藥!可他是寵我的,他說等此間事成,就會休了夫人娶我.....哈哈哈,攝政王你還真以為我心悅你?你也不過隻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可憐....可悲....可惡!你們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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