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夜半不管居住在山腳還是廢棄的屋舍,總能神奇地發現水,不多,隻夠每人一碗,如此也就無人疑心。
柳歲細心,所有人歇下後,她與柳平勘查過周圍,並無井或是山泉,她那時便已經猜到幾分。
“多謝,若不是你暗中相幫,兩個小家夥估計根本撐不到。”
景昭辰不語,聽她繼續說話。
“所以你一直就是個溫柔且善良的人,生活所迫,使得你不得不冷漠麵對生活,但,是時候放下了,放過他們,也放過自己!”
她睜開眼,笑盈盈看著景昭辰。
“當然,我不並是勸你摒棄前嫌,如有一招斃命的機會,也希望你莫心慈手軟,為了那位置,兄弟鬩牆,手足相殘自古如此,你既生為皇家人,便逃不開也躲不掉這宿命,隻有迎難而上,放平心態,彆被往事束縛住手腳。“
景昭辰烏黑的雙眸閃過一絲暢然,眉頭漸漸舒展開。
“好,本王聽歲歲的。”
記不清從何時開始,這句話幾乎成了景昭辰的口頭禪,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他覺得安心。
柳歲對他的影響不可謂不大,他都記不清上回暴怒是何時,似乎從前那個無情狠辣的人不是他一樣!
院子外依舊漆黑一片,借著月色,能看到斑駁的黃泥牆,與寧安尋常人居住的院落沒任何區彆。
江臨上前輕叩三下,兩長一短,很快有人小跑著來將門打開,隻不過不是上回那個小廝打扮的人。
“換人了?”
景昭辰擁著她,舉止親昵,腳步懶散,與京城浪蕩紈絝子並無不同。
不出所料的,馮天奇也在,正坐在賭桌邊,好看的桃花眼中滿是不屑一顧。
剛一進院子,塗山就溜走了,也不知有什麼吸引住了它,讓那麼懶一條蛇,爬得飛快。
見他們二人進來,馮天奇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旋即挪開目光。
景昭辰目不斜視,連眼神都不屑給他一個。
他擁著柳歲,七拐八繞地進了間廂房,屋子裡擺設極簡單,一張紅木書案,軒窗邊擺著翠竹盆栽。
江臨快步走到盆栽邊,在角落裡摸索幾下,拿出個包裹嚴實的木匣子,看到裡麵的東西,長舒一口氣。
他將東西交給景昭辰,景昭辰並未接,示意遞給柳歲,他自己則悠然地盤膝坐在長榻上烹茶,時不時放在鼻下輕嗅。
柳歲,”......”
所以這男人真的就是拉來她打工的,還是不給工錢的那種冤大頭!
“這麼大的黑市,賬冊就這幾本?”
她坐在景昭辰身邊,皺著眉一一翻看。
景昭辰隨意指了指她身後的擺放著文玩器皿的木架。
“暗室中放著幾十箱,本王怕你辛苦才沒拿出來。”
柳歲,“......我可謝謝您!”
景昭辰斟杯茶遞到她手邊。
“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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