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劍紅塵已是癲,有酒平步上青天;遊星戲鬥弄日月,醉臥雲端坐人間。”
柳歲右手拎著酒壇子,邊喝邊念叨。
景昭辰也不阻攔,隻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滑落的酒水。
三壇子桂花醉,她一人喝了兩壇。
長白嫌棄這酒太甜,隻喝了兩碗就倚在花窗邊供客人臨時歇息的小榻上呼呼大睡了。
懷風吃的有些撐,正不停揉著自己的肚子。
他往景昭辰身邊蹭了蹭。
“姐夫,你也不管管我姐姐?她一直都是這麼不拘小節嗎?”
還欲多說幾句,柳歲一個眼刀子紮過來,他馬上改了口。
“哇,不愧是女中豪傑!小爺的姐姐就該如此啊——”
“小兔崽子,毛都沒長齊,左一句小爺,右一句小爺,紮死你信不信?”
懷風幽怨的看一眼柳歲,到底沒敢再吱聲,隻默默從嘴巴上拔下幾根細如牛毛的銀針。
他點頭如搗蒜。
“懷風知錯了。”
柳歲冷哼一聲,繼續捧著壇子灌一大口。
景昭辰暗暗得意。
懷風一直叫他姐夫,可柳歲並沒有更正,那是不是說明柳歲心中已經完全認可他了?
越想越開心,“歲歲,這些酒夠喝嗎?要不再上一壇?”
柳歲皺眉,細白的手指戳著他的額頭。
“你是想把本姑娘灌醉然後行那不軌之事?哼,男人,我算是看透你了!”
景昭辰,“”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他發誓,他壓根沒有過那想法!
當然,親一下,抱一下,那倒可以有!
壇中已無酒。
柳歲白皙的臉頰染上幾許紅暈,眼神也有些迷離,她直勾勾盯著景昭辰。
旋即收回視線,搖搖晃晃在房間裡轉圈圈。
“誰執我手,斂我半世癲狂;誰撫我麵,慰我半世哀傷;誰明我意,使我此生無憾誰覆我唇,陪我癡狂半生”
懷風拍手,“哇,姐姐的歌聲當真有如黃鶯妙,實在是妙啊!”
柳歲踉蹌著走到懷風身邊,伸出手,擰住他的耳朵。
“小子,叫叫誰姐姐呢?啊呸,你才是黃鶯,你全家都是黃鶯!”
懷風不滿的嘀咕,“如果我全家都是黃鶯,你不也是黃鶯,還是隻母的!”
“說什麼呢?給我大點聲!”
懷風齜牙咧嘴,“鬆鬆開!疼死小爺啊,姐姐,我錯了,真的再不說了!”
柳歲一腳踹在懷風的腿彎處,他沒防備,撲通跪在地上。
聲音之大,景昭辰都擔心懷風的膝蓋要碎了!
“我我跟你說,小子,我不是你姐姐她早就死了嗝我就是個冒牌貨唔”
景昭辰一把捂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沒好氣的掃視眾人一眼。
“今日你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歲歲她就是喝多了胡言亂語的!”
“是,那爺和柳姑娘這會可要回客棧休息?那邊已經整理妥當了。”
景昭辰頷首,再看,柳歲已經倚在他懷中睡著了。
他輕輕歎口氣,“懷風過來搭把手,輕一些,彆將她吵醒了。”
懷風揉著膝蓋,嘴裡罵罵咧咧,到底還是將柳歲扶趴在了景昭辰的後背。
“哼,回去就和祖母告狀,這野蠻粗暴的勁兒,也不知像誰?氣死小我了。”
終究,小爺二字不敢再說。
喝醉的人本就意識不清,紮幾針倒不怕,怕的是她直接掏出刀捅他幾下。
那豈不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