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如墨。
葉晚晚坐在梳妝台前,盯著鏡子發呆。
驀地,臥室的門猛地被推開,冷之瑾一身酒氣,滿臉陰霾地朝自己走來。
他步伐大而淩亂,身上還帶著夜色清冷的寒氣。
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來到自己麵前,擒住她的手腕,將她甩在了床上。
高大的身軀隨之壓下。
濃鬱的酒氣充斥著葉晚晚的五官,她清楚地感覺到男人散發出來的戾氣。
他在生氣。
像一頭困獸,放肆地發泄。
他的動作野蠻粗魯,疼得葉晚晚咬緊了牙關。
但她卻像感覺不到疼一般,曲著身子與他抵死纏綿。
情至深處,她突然抱住他的脖子,緊盯著他的眸,低啞著聲音,“阿瑾,我是誰?”
“你看清楚,我是誰?”
男人動作一頓,眼神濃墨漸散,染上清明。
甚至多了一層嫌惡。
葉晚晚盯著他的眸,隻覺心如刀割,固執地要一個答案,“阿瑾,我問你,我是誰?”
以往,她不會問這種問題,因為,她早就知道答案。
但今晚,她卻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冷之瑾抿緊了唇,隻覺情欲去了大半,正要退開,葉晚晚卻不如他所願,將他抱得越發得緊。
聲音悲涼,“怎麼?發現我不是姐姐,你很失望嗎?不繼續了嗎?”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巴掌大的小臉顯得倔強又楚楚可憐。
冷之瑾停頓了片刻,“你又抽什麼瘋?”
他掰開她的手,語氣冷淡得仿佛剛才情動的那個人不是他自己。
“我抽瘋?”
葉晚晚突然笑了,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抽瘋的難道不是你嗎?”
“知道我姐姐今天回國訂婚,你很生氣,又想在我身上找她的影子,不是嗎?”
冷之瑾抿緊了唇,眉眼氤氳著薄怒,“是又如何?”
“與你何乾?”
他的話,就像淬了毒的刀子,捅進了葉晚晚的心裡,還意猶未儘地轉動兩圈,“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
葉晚晚指節泛白,緊咬貝齒,一雙水眸滿是傷痛,“我才是你的妻子!”
“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看我一眼?”
“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她愛了他這麼多年,就算是石頭,也該捂熱了,可偏偏冷之瑾的心,比石頭還要硬。
刀槍不入,由此至終隻有一個人的位置。
她姐姐的位置。
“妻子?”
冷之瑾冷哼一聲,聲音比夜色還要涼薄,“我們為什麼結婚,你不清楚嗎?”
“現在才來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一句話,將葉晚晚的希望儘數打碎。
眼底唯一的光熄滅,滿是淚痕的臉擠出一抹苦笑。
是啊。
他們會結婚,隻是因為她是她的妹妹而已。
如果不是跟姐姐有幾分相似,他又怎麼會娶她?
她一直是姐姐的替身。
這三年來,她以為自己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是現在,就突然開始難受了起來。
就像一直插在心尖上的刀子,突然被拔了出來,密密麻麻的疼痛被放大,就突然疼得受不了了。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