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息跟葉子傑見冷之瑾回來,很識趣地把空間留給兩人,“晚晚,我還有事,明天再來看你。”
葉子傑緊跟其後,“是啊,二姐,我也先走了。”
沒等葉晚晚回應,兩人率先溜了出去。
房間裡剩下三個人。
見護士遲遲沒有動作,葉晚晚疑惑地看了過去,隨後發現冷之瑾站的地方,將護士擋在了身後。
“你能讓讓嗎?”葉晚晚聲音平靜,“你擋住護士了。”
冷之瑾先是怔了一下,隨後側開身子,給護士讓出路來。
護士動作熟練地替她紮針,將藥水吊到旁邊有架子上,“好了,藥水輸完按鈴叫我。”
“謝謝。”葉晚晚微笑地道謝。
護士出去後,病房裡的兩人相對無言。
看著葉晚晚平靜的眼眸,冷之瑾竟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在這一刻,仿佛葉晚晚離他很遠。
遠到他幾乎捉不住了。
“疼嗎?”靜默了許久之後,冷之瑾首先打破了平靜。
隻是不知道,他問的是哪種疼。
是紮針疼?還有身體傷痕的疼。
“不疼。”葉晚晚垂著眼睫,盯著手背上的吊針,“已經習慣了。”
車禍的緣故,葉晚晚比半個月前纖瘦了許多,加上她骨架本來就小,這般安靜的模樣,看上去十分脆弱,仿佛一捏就會碎。
冷之瑾的心像被揪著的難過。
三年來,他從未認真地打量過她。
明明他在物質上從未虧待過她,她怎麼越來越瘦了呢?
甚至比她讀書時還要瘦。
冷之瑾抿直了嘴角,“那身體呢……”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落在她已經結痂了傷口上,眼睛刺痛,“疼嗎?”
葉晚晚抬起眼眸,對上了他的眼睛。
他眼底的內疚和自責,幾乎要溢出來一般,明晃晃地對她說抱歉。
“剛開始時有點。”葉晚晚的語氣輕淡,“現在已經好了,除了有點癢,已經不疼了。”
她的對話,就像學生回答老師的問題,他問一句,她就答一句,仿佛在她麵前,隻是一個普通的朋友而已。
冷之瑾看著她漆黑平靜的水眸,捏緊了拳頭。
很想她像以前那樣跟自己鬨,或者抱怨自己為什麼這麼晚回來,又或者跟他生氣,對他不理不睬,也不願她像現在這樣,把他當成了一個無關痛癢的路人。
“疼的話,你可以對我說。”
“嗯,我會的。”
葉晚晚的表情依舊很平靜,她掃向門口的行李箱,輕聲開口,“你剛下飛機就過來了吧?”
“看你樣子挺累的,要不你回家洗個澡休息一下再過來吧,我這裡沒什麼需要照顧的地方了。”
冷之瑾捏緊了拳頭,怎麼會聽不出來,她這是在趕自己走?
車禍瞞著他也就算了,現在他剛回來,她就迫不及待趕自己走?
以往,她從不會這樣。
“葉晚晚,我知道你心裡有氣。”冷之瑾的聲音生硬,“你可以罵我的。”
“我知道你怪我那天沒接你下班,也知道我那天說的話傷了你的心,也知道你出現車禍時我不在你身邊你很絕望,你會生氣,我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