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鐘表一圈一圈地走。
昏黃的燈光投在葉晚晚的臉上,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晰,“離。”
日出東方。
城中心的某棟彆墅卻格外的冷清。
秋天的落葉蕭蕭地下,帶來滿院蕭條。
冷之瑾幾乎一夜無眠。
盯著房門的角落,目光空洞。
身旁的位置,頭一次空蕩蕩的,帶來後背些許涼意。
整齊的床單,顯示著主人的未歸。
這是三年來第一次,葉晚晚不在這個彆墅裡。
冷之瑾呆怔了一會,緩緩收回目光,掀被起床,一言不發地進了浴室。
洗漱出來,從衣櫃拿出衣服換好,臨出門之際,眼光再次落到化妝櫃上的複檢書。
他手指抽動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做,拉開門走了出去。
隻是,沒走兩步,他腳步一轉,重新回來,走到房間最角落的位置,將枯萎的滿天星從花瓶拿下來,然後再度轉身出去。
空蕩的彆墅,讓他的腳步聲聽起來特彆的響亮。
空氣清冷,沒有以往的食物香氣和咖啡香,偌大的彆墅,此刻宛如死城。
下了樓梯,冷之瑾捧著一大束枯萎的滿天星,在玄關處換好鞋後,關上門,走了出去。
然後,將手上的滿天星扔到了垃圾桶。一陣秋風吹過,將枯黃的滿天星,吹得滿地都是。
他就這樣漠然地看著這蒼涼的一幕。
冷之瑾站了很久,久到秋風將他的唇吹成蒼白的顏色,他才緩緩回過神來,轉身離開。
本以為自己會直接開車去公司,卻鬼使神差地,在某個路口處突然轉了方向,來到了葉晚晚開的咖啡店。
車子越靠越近,但咖啡店,卻不是從前的咖啡店。
葉晚晚的咖啡店,被拆了。
昔日平靜的咖啡店,如今滿目瘡痍。
十幾名穿著灰色裝的裝修的工人,正拿著鐵錘與鑽頭,將咖啡店的牆壁砸得稀巴爛。
周圍是吵鬨的裝修聲,嘈雜不堪,但冷之瑾卻像失聰了一般,什麼都聽不見,隻有慢慢破碎的牆麵。
這一切對他而言就像在放一幕無聲電影。
掛在店麵上的招牌,也被人拆了下來。
垃圾一般堆在廢土裡。
“滿天星”這三個字,被灰塵蒙得幾乎看不清。
孤零零的。
冷之瑾盯著那廢棄的招牌,突然覺得喉嚨像被什麼掐住了一樣,連帶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啞了啞唇,想說什麼,但喉嚨卻像被針刺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
捏著方向盤的手,泛起了青筋。
良久。
他下了車。
身形微晃,有些踉蹌。
“老板?”
冷之瑾外形醒目,即使現在多了幾分憔悴也絲毫不影響他的俊朗。
正在指揮裝修工人的慕藍一下子就瞧見了,連忙迎上去跟他打招呼,笑著道,“您怎麼來了?”
“這裡灰塵大,你還是彆過來的好。”
冷之瑾認出了她,她是葉晚晚店裡的員工。
腳步一頓,冷之瑾啞著嗓子,“葉晚晚呢?”
他巡視了四周,卻始終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她沒來嗎?”
慕藍不明所以,“晚晚姐?”
“她不過來了呀。”
慕藍如實說道,“晚晚姐已經把咖啡店轉讓給我了,老板您不知道嗎?”
慕藍眨了眨眼,隨後想起冷之瑾應該是工作忙,葉晚晚才沒告訴他。
尷尬地笑了笑,“晚晚姐也是前幾天突然通知我的,她知道我沒這麼多錢,說可以讓我分期,等以後賺了錢再慢慢還給她。”
“不僅如此,晚晚姐還讓裝修公司過來了,讓我按自己喜歡的風格裝修,裝修費都不用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