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晚不是傻子,冷母發現的事情,她自然也發現了。
甚至覺得,似曾相識。
就像冷之瑾那次貓毛過敏,他也是無端端地起紅疹,無端端地發起燒來。
本來是隻是一件小病,卻偏偏需要住院。
白天的時候,冷之瑾的傷口明明被護理得很好,眼看就要好起來的時候,第二天卻突然又惡化了起來。
醫生對此,也是支支吾吾地解釋不清,理由並不能讓人信服。
她裝作沒發現其中的蹊蹺,但是晚上的時候,她閉著眼睛,一直保持著清醒。
在黑夜裡感受冷之瑾的一舉一動。
他很安分。
處理完文件後,隔空對著她說了句晚安,就關上電腦睡覺了。
呼吸平穩,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直到深夜三點多,晚到葉晚晚都快要撐不住,以為是自己多心時,病床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葉晚晚瞬間打起了精神。
冷之瑾掀開被子,起了床,往洗手間走去。
他沒有開燈,自然也沒有發現葉晚晚在他起身的瞬間,眼皮輕顫了一下。
洗手間昏黃的燈光透了出來。
葉晚晚睜開眼,清楚地看見牆上模糊的倒影。
冷之瑾拿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正往傷口的位置搗騰。
雖然看得不清晰,但葉晚晚知道,這就是他傷口莫名惡化的原因。
她坐了起來,目光放空地望著前方。
良久,她有了下一步的動作,下了床,穿好拖鞋,在櫃子裡找到一個打火機。
然後,重新坐回沙發上,抽出紙巾,點燃,將它扔到煙灰缸裡,慢慢地看著它在眼前燃燒。
火光,點亮了眼前的黑色,不斷在葉晚晚的瞳孔裡跳躍著。
冷之瑾打開洗手間的門出來,聞到一股異味,擰了擰眉,快步出到客廳,映入眼簾的,就是葉晚晚環抱著胸看著火光燃燒的畫麵。
他呼吸一窒,像被捉到惡作劇的男孩一般,心虛又不安。
他故作鎮定,但掌心有汗,“你……還沒睡?”
葉晚晚抬起眼眸,火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她啟唇,“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冷之瑾喉嚨一緊,竟答不出來。
他知道她發現了。
良久,他放棄掙紮,第一次朝她敞開心扉,“我隻是想你能陪我久一點……”
哪怕多一天,他都不想結束這樣的日子。
隻要她能在自己眼前,哪怕她不理自己也沒關係,隻要她在就可以了。
但是他知道,等自己傷好了後,她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所以,他隻能讓傷口好得慢一點,這樣,她能留的時間也就長一點。
隻是他沒想到,葉晚晚還是發現了。
“久一點又如何呢?”葉晚晚反問,“結局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你的傷口遲早會好,我遲早也會離開,你做這些,根本一點意義沒有。”
冷之瑾看著葉晚晚冷淡的神色,頭一次感到惶恐不安,他上前一步,摟過葉晚晚的身子,將她壓在心臟的位置,“葉晚晚……”
“能不能不離婚?”
他目光祈求地道,“我的心裡早就沒有葉笙笙了,以前跟你說的那些話,都是我故意氣你的而已。”
“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總是傷你的心,但是現在……我愛你。”
“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們重新來過吧,好不好?”
葉晚晚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冷之瑾。
仿佛那個從記憶的少年,突然走到自己的麵前,對她訴說愛意。
那是她夢了上千個日夜,每夜每晚都想得到的畫麵,如今,真的在她麵前實現了。
那個她愛了十年的人,真的說愛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