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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之瑾送葉晚晚出了醫院。
來到停車場,他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扶著她坐了上去。
男人的動作溫柔,生怕弄疼她似的,處處都透著小心翼翼。
葉晚晚甚至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傳來的冷香。
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斑駁的血跡,總覺得自己現在太過於狼狽,下意識避開,以免弄臟了他的衣服。
就在冷之瑾要幫她扣安全帶時,她伸手要接過,“我自己來吧。”
冷之瑾的手往後一縮,眉頭微蹙,“彆動。”
“你的掌心傷成這樣,不適合碰東西。”
葉晚晚怔了怔,看向自己纏滿紗布的掌心。
有一瞬間的恍惚。
想起自己車禍時剛醒來的模樣。
那時候,她全身都在疼,身上的傷,比現在要重好幾倍,肋骨都要斷了似的,但她還是強忍著,硬是沒叫出一聲疼。
仿佛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對痛覺,就沒有這麼敏感了。
反而是心裡,因為對冷之瑾的期待和麵對他的缺席,總是像被刀插著似的。
她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冷之瑾沒有出差,一直留在煙城的話,知道她車禍的時候,會不會像現在這般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他現在對她的照顧,是出於以前愧疚,還是因為她離開,所以故意作出來的溫柔?
葉晚晚不知道。
她好像對他失去了信任感。
無論他做什麼,她都下意識地覺得都是他的城府,而不是出自真心。
她總是害怕再受傷,下意識地對他豎起高牆,將他一切的好意拒之門外。
葉晚晚一直在出神,連冷之瑾什麼時候發動車子都不知道。
冷之瑾一邊操控方向盤,一邊時不時望向她。
隻見葉晚晚雙眼失神地望著某個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抿了抿唇,開口打破沉默,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葉晚晚回過神,眼底還漫著迷茫,碰上冷之瑾關心的眼神,她下意識地避開,“言歌的醫療費,我會還給你的。”
她不想欠冷之瑾什麼東西,既然莫言歌是因為她受傷,她出醫療費理所當然。
冷之瑾聽著她生分的語氣,輕眯雙眸,緊繃的下頜顯示著他的不悅。
但他最終沒有說什麼,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暗歎一口氣後,依了她,“好。”
她既然不想欠他的人情,他便不勉強她。
他也不想在這無聊的問題上跟她爭論,免得影響她的心情。
一路無話。
隻有車外的燈光時不時地閃過,照在兩人臉上,各懷心事。
很快回到了小區。
停好車後,冷之瑾開了車門,繞過車頭,給葉晚晚拉開了門。
葉晚晚說了句謝謝,正要下車,冷之瑾卻先她一步,將她再次橫抱起來。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葉晚晚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
但很快,她就觸電般收了回來,縮在自己胸前。
看著他白色的襯衫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些許的腥紅,她咬著唇,“我可以自己走的。”
這句話,今天她已經對他說過不止十次了。
但冷之瑾卻像沒聽到一般,每次下地的時候,總是將她抱起來,葉晚晚略感無奈。
“你膝蓋不是也傷了?”冷之瑾垂著眸子看她,“少走路,傷口好得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