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冷之瑾是故意逗她,葉晚晚也並沒有感到開心,反而因為這句話心情越發沉重。
“彆胡說八道。”葉晚晚嗔怪道,似說給他聽,又似說給自己聽,“你會好的。”
冷之瑾彎了彎唇,不語。
他就是知道自己會好,所以才敢肆無忌憚地開玩笑。
要是他好不了……
冷之瑾眼神一沉,笑意退數褪去。
葉晚晚沒有察覺冷之瑾的異樣,將東西收拾好,又貼心地在冷之瑾的腿上蓋上毯子後,才熟練地繞到他背後,雙手捉住輪椅的把手,要將他推出病房。
由於她是站著,冷之瑾坐著的緣故,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由上而下地望見冷之瑾的後腦勺。
她神情微恍。
冷之瑾醒來的這幾天,他對自己一直很冷淡。
這種冷淡,不是對她不理不睬,也不是對她無動於衷,相反,他時時用一種熾烈專注的目光盯著她看。
挽著唇,笑意淡淡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比以前更溫柔,比以前更專注。
但是,葉晚晚卻感覺自己離他很遠。
仿佛隔著一段說不清,道不儘的距離。
他似乎又將自己困了起來。
那種無形的,觸摸不到的牆,似乎將兩人以前的溫情隔了開來。
葉晚晚的視線越過冷之瑾的頭頂,落在被毛毯蓋住的雙腿上,握著輪椅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泛白。
她不知道怎麼辦了。
冷之瑾坐在輪椅上,葉晚晚遲遲沒有動靜,他忍不住扭過頭去,仰頭,對上葉晚晚迷茫的眼神,“怎麼了?”
四目相對。
葉晚晚立刻將腦海的思緒拋走,“沒事。”
“我們走吧。”
葉晚晚推著他出了電梯,剛到醫院門口,就看見門口擠著黑壓壓的人群,手上各自拿著攝像頭,對準了他們的方向。
“記者?”
葉晚晚腳步一頓,眼神添上兩分慌亂,“這裡怎麼會記者?”
“我明明讓林席封鎖了消息……”
話音剛落,林席恭敬地朝他們走來,在冷之瑾麵前站定,“總裁,少夫人。”
這坦然自若的模樣,絲毫沒有工作出錯的慌亂。
反而像有備而來。
“林特助,我不是讓你……”
“是我安排的。”冷之瑾淡淡地開口解釋。
葉晚晚不解望向他,“為什麼?”
她以為他現在會保持低調,不會讓外界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才是。
冷之瑾微仰著頭,朝著她笑,“因為那些人知道我醒了,就不敢看輕你了。”
“你以後都不需要看他們的臉色。”
葉晚晚怔在了原地。
原來是為了替她撐腰。
前些天他問起他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隻是隨口抱怨一句,沒想到他竟然記住了。
心底劃過一股暖流,葉晚晚眼眸閃閃,“可是你醒了,我以後也不會跟他們打交道了呀。”
“我本來也不用再看他們臉色了。”
話語間,依賴感滿滿。
仿佛他重回職場,掌控冷氏是多麼理所當然的事。
冷之瑾看著她迫不及待撂擔子的模樣,感到莫名的可愛,如果不是身體不允許,他真的想抬手刮下她的鼻尖。
“還早呢。”
冷之瑾笑著道,“在我腿康複起來之前,你還得辛苦一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