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高采烈的昆拉著李雲天在他的法師實驗室裡說了一整晚的話,從北邊的暴風海,說到了王國最南端的落日沙漠,從隻在傳說中的眾神年代,談到了建國已經六百六十六年的丹蘇王國。
李雲天這才知道,在這個名叫永旭大陸的世界裡,不僅有戰士,法師,那樣掌握神奇力量的人,還有許多神奇的類人生物,光是現在大陸上廣泛流通的語言,就有十一種之多。
更遑論每一位法師都需要掌握能直接溝通元素的以太語,乃至更難掌握,也更古老的月精靈語,古龍語……。
李雲天暗自慶幸,幸好他想要治好另一個世界的身軀,隻要成功掌握鬥氣,再成為一名真正的三階大戰士即可,這要是讓他當法師才能治病,那這病真是不治也罷。
因為現在就連與彆人交流必須要用到的王國語言,他也要從頭開始學起。
昆能與他直接交流,是因為昆這位高階大法師掌握著高階以太語,這種類似於心靈之聲的語言傳說是元素之間溝通的語言,並非以聲音作為意思的載體,而是通過精神上的溝通來理解彼此雙方的對話。
他不會這種語言,沒有直接將自己的意識灌輸到彆人腦海當中的本領,想要正常與這個世界的人進行交流,就必須要學會這裡的語言。
治病之路,前途漫漫啊。
好在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絲希望,而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絕望,他對此已經心懷滿滿的感恩,不會再多奢求些什麼。
第二天,陪著昆一起去巡視領地的李雲天驚呆了,不是因為這裡天高雲闊,也不是因為視野儘頭那座像山脈一樣巨大被燒焦的木樁,而是這座名字美得不行,實際卻名不副實到極點的翠玉心臟村莊。
雖然有聽過昆抱怨他剛接手的這座村莊非常臟亂差,但他實在沒有想到竟然臟亂差到了這種地步,先不說那些造型奇葩快要把他這個建築畫師給逼瘋的屋子,這究竟是在地上建了一個村莊,還是在屎尿糞便上建了一個村莊啊。
頭皮發麻,胃部翻湧的李天雲終於明白昆為什麼要特意提醒他,就不要吃早飯了,本就因為常年生病而導致身體素質極差的李天雲更是臉白得快要暈倒了一樣。
騎在一匹高大黑角馬上的昆正在和治安官道恩商討開辟森林緩衝帶的相關事宜,人手,工具,預計的完成時間。
安格烈黑角馬頭頂有一枚螺旋生長的黑色小角,是用野生低階魔獸黑角馬和普通安格烈母馬雜交出來的優良品種,比普通的馬匹更具有耐力,比黑角馬更溫順,奔跑的速度也比普通馬更快,當然價格也不便宜,昆等人騎著的都是這種雜交黑角馬。
隻有道恩騎著的是一隻鱗火駒,身上披著細密的鱗片,馬蹄上冒著不熄滅的赤色火焰,傳說這種魔獸具有火龍的血統,此事真假不論,但鱗火駒確實是實打實的二階魔獸,會使用中階的火係魔法,這隻鱗火駒和那些黑角馬不一樣,並非昆的財產,而是道恩自己馴服的。
維托裡奧正在和老泰特低聲詢問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奇怪黑發少年是誰,怎麼好像連王國通用語也聽不懂一樣,其實同樣也不太了解真相的老泰特淡笑不語,被問得煩就來了句,“聽少爺說,這是一位來自大海彼岸的朋友,所以才不會說我們這邊的語言,並且嚴禁下邊的人談論這件事情,你心裡有點數不要亂說,也管好你手底下的人。”
維托裡奧嘴巴張得老大,感覺自己在像聽天書一般,暴風海的儘頭難道真的有大陸,還有和這邊一樣的人類在生活?不過這些不都是傳說嗎,還是很古老的那種。
不過也對,大陸上可沒有這種黑發黑眸黃皮膚的人種,那些暗影精靈倒是黑眼睛,但皮膚也是黑的,耳朵還保留了精靈的特征,尖耳朵,和這位的一些身體特征也不大一樣。
維托裡奧不動聲色地多看了李雲天這個黃皮膚,黑頭發黑眼睛的‘外國人’兩眼,真是從沒有見過長得這麼奇怪的人。
一行人正在穿過河穀,準備到常暗之森的邊緣地帶去實地看一下,河穀綿延數公裡,河麵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蓋,還能在厚厚的冰層下看到一些被凍在冰層中長了滿嘴鋒利獠牙的不知名大魚。
李雲天滿臉好奇,在藍星夏國的河流裡可找不到長得這麼醜,這麼嚇人的怪魚。
等春天到來,河水化凍,河穀兩岸那些平緩肥沃的土地就是種植莊稼的最好地點,靠近翡翠之心農莊的這半邊的肥沃土地全都是領主的私產,現在也就是昆的土地,而河對岸,靠近常暗之森的那些相對更雜亂,石頭更多的危險土地則大多數屬於翡翠之心的農戶們。
光靠這些雜亂的危險土地和那些不多的農業出產可負擔不起王國和領主那日益增高的‘合理’稅務,如果來的不是昆,而是另一位領主,不出兩年,整個翡翠之心農莊就不會再有一位平民,而是全都淪為領主的私人財產,也就是奴隸。
事情還沒完,接下來等著這位領主的就會是因為經營不善,領地破產,王國就會順勢收回這塊領地,等待下一批來此開墾的領主和平民,周而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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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察覺到其中陷阱,並一點點積累家業成為真正大貴族的貴族其實很少,基本兩三代就會被剝奪去貴族稱號,大多貴族都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奢靡生活,甚至在王都,把家業揮霍一空的貴族也不在少數,這也是王國綿延六百多年至今依舊能正常運轉,而不是因為貴族太多,領地全都被貴族占領,國非國的真正原因。
按照李天雲的說法,這就是一個簡單的經濟規律,但凡多讀了幾頁書那些貴族也不至於被王國這麼簡單的一個小騙局耍得團團轉,並警告昆不要跟彆人亂說,並說了一大堆什麼什麼,木休於林,風必吹之,升米恩,鬥米愁,其實他聽不大懂的大道理。
反正大概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就是彆去管彆人的閒事,尤其是那些彆人根本就不想你去管的那種閒事。
尊重他人命運,順其自然。
他才懶得理王國裡那些蛀蟲般的貴族呢,要是真喜歡那群蛀蟲,他何至於會有不如乾脆就定居在藍星那個異世界的這種想法?
從小,家裡人,上到父母,下到兄弟姐妹,仆人侍從就覺得他是個怪咖,不單單是武勳家庭裡冒出來的法師那麼簡單,而是一種格格不入的異類感覺。
巧了,昆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說所謂的貴族,就是,貪婪,虛偽,謊言,自私,暴虐堆砌起來的人渣,那這貴族不當也罷,沒什麼好惋惜的。
相看兩厭,不如不見。
所以昆愈發的沉默了起來,隻醉心於魔法的世界,對外界的事物看得很輕,也不在意,這就造成了大家對侯爵家的五子是一個軟弱可欺的錯覺。
在永旭大陸感受到格格不入與孤獨的昆,卻在遙遠的另一個世界發現了人生的第二種可能。
既然這個世界對我展現了惡意,覺得我是個異類,被排斥,那我就改變這個世界,將這裡變成一個能讓我舒服生活的世界好了。
這並非昆的異想天開。
與永旭大陸神創世界的曆史不同,在他所降臨的那個世界,藍星,傳說在生命誕生之初,那個世界的氧氣含量其實很少,對那個時代的原始生命來講,氧氣就是劇毒。
而一些植物為了占據更多的生存空間,開始向周圍的空氣裡拚命釋放氧氣,好讓自己贏得這場生命的軍備競賽。
適應不了這種變化的生命大多已經成為曆史,而成功適應的生物,則繁茂地生長在整片大陸之上,並一直將生命延續到了今天。
從中,昆悟出了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