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喬駕著驢車去鎮子的路上遇到了杜大壯,看到熟人她停了下來。
“大壯,這是要去何處?”
杜大壯一身乾淨的粗布衣裳,人高馬大,是有些憨厚的長相。
“葉喬,我去鎮上找我爹。”
“要載你一程嗎?我也是去鎮上。”
杜大壯有些不好意思。
“上車吧,順路。”
杜大壯坐在馬車前麵,和葉喬怕並排坐著。
葉喬在外麵趕車,他感覺自己坐裡麵也不合適。
葉喬也不好問他家裡的債務情況,畢竟是彆人家的私事,到了城門口,葉喬將他放了下來。
葉喬去了鐵鋪,鐵家兩兄弟正在琢磨她的刀。
葉喬沒想弄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她要刀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防身。
但這兩兄弟顯然不這麼想,畫了好幾種樣式都不滿意。
最後是葉喬一再堅持,兩人才罷手了。
不過還是刻了兩個隻有葉喬才能看懂的字母。
之後鐵木說了一下這次他去交貨的事情。
“如今戰事頻發,朝廷武器補給不足,他們都私底下從我們這些鐵鋪買武器。
雖說我們也是多少能掙點銀錢,不過繼續這樣下去隻怕很危險啊。”鐵木這次送貨到了邊境最近的一座小城離城。
那邊黃山漫天,守軍守城條件艱苦,這般情況朝廷還因為諸多原因補給武器不能及時送到。
鐵木感歎,“我看咱們也要多做準備,萬一”
話沒說完,葉喬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朝廷不知道西北這邊的情況嗎?”葉喬問。
“誰知道啊,前兩年,我們路過江南的時候,那地方多好啊,歌舞升平。
那些身居高位的人,都是在富貴鄉裡長大的,怕是很難有人能體會到西北的艱難。”
鐵木說完對葉喬笑笑,“妹子怕是不想聽這些,希望也是我杞人憂天了。”
“鐵大哥不必這樣說,我們都是平民百姓,過好自己的日子已經是大幸了。”
鐵木說三日後刀可以打好。
葉喬還想著跑一趟縣城,就起身告辭了。
驢車剛行駛了一段,就被前麵圍著的人群到擋住了去路。
繞不開,葉喬索性也將驢車停好,下去看看。
“這是發生了什麼?”葉喬湊過去詢問。
圍觀的人見是一個年輕女子,都爭先恐後的說起來。
“應該是兒子來接父親回家,結果父親欠了賭坊的錢,賭坊不放人呢。”
“聽說欠了五十兩。怕是怎麼都湊不出來”
“看那人那樣,怕是賣身都沒有人願意出五十兩吧。”
葉喬順著視線看過去,有些許眼熟。
不對,和杜大壯長得有點像,哎,旁邊那人可不就是杜大壯嗎?
賭坊的人發話了,“你爹是不可能走的,除非你拿銀子來贖。”
杜大壯看樣子也是被人揍過了,“先讓人回去成嗎?我之後掙錢來還。”
賭場的小廝抬著倨傲的下巴,嘲笑杜大壯,“你去掙錢?就你這樣的泥腿子,怕是一輩子都掙不到五十兩吧。”
他說完和同伴哈哈大笑,“嘿小子,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縣裡有家南風館,你倒是可以去試試,萬一有好你這口的,說不定願意掏這五十兩。”
他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哈大笑。
杜大壯在一旁焦急又自責地漲紅了臉,目光在杜老大與倨傲的小廝之中徘徊,眼中滿是難以言喻的苦澀與無奈。
“爹,是兒子無能……”
杜大壯緊握著雙拳,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您就在這兒暫且安身,等兒子湊夠銀兩,定將您從這牢籠中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