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暖歌是在睡夢中被嚇醒的!
原本她還夢想明日就會傳出鳳舞死於非命的消息,睡夢中,甚至看到鳳舞滴血的人頭,掛在城牆上,恐懼的眸子讓她頗為高興,不知為何,那滴血的人頭,仿佛就在眼前,鮮血滴答,滴答的滴在她的臉上。
鳳舞死了,雲暖歌激動得手舞足蹈,伸手抓住鳳舞的人頭,仔細的觀詳,鳳舞,你跟我鬥,這下我看你還如何跟我鬥,皇上是我的,皇後的位置也是我的,你休想搶走!
雲暖歌放聲大笑,笑聲驚動了外間的侍女,侍女起身,推開門一看,被雲暖歌房間的情形嚇得尖聲驚叫:“啊!”
侍女的聲音淒厲而高亢,驚動了雲王府的所有人,雲暖歌被人吵了美夢,不悅的蹙眉,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的手中抱著一個血粼粼的人頭,一雙恐懼的眼睛死死的瞪著她,嚇得她一下子拋掉了手中的人頭,側頭,去看到自己的枕邊睡著一具冰冷的屍體,脖子上還有個洞,鮮血早已經乾了,染紅了她的錦被!
“啊!”雲暖歌尖叫著滾下床,原本就傷了的腿,因為滾下床,磕在地上,痛得她慘白了臉,可是滾下床後,她才發現,她的房間裡麵堆滿了屍體,鮮血將地麵染紅,她滾下床,渾身沾上了鮮血,雲暖歌坐在血泊中,不住的慘叫。
雲王爺趕過來的時候,侍女已經嚇傻了,跌坐在門口,不知所措,而雲暖歌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身雪白的褻衣褻褲早已經被鮮血染透,滿屋的屍體,甚是可怖,縱然是久經沙場的雲王爺,也被這一幕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雲卿之跟雲逸之幾乎是同時趕到的,看到這一幕,雲卿之隻覺得頭皮發麻,雲逸之則是怪異的笑了笑,隨後裝出極為擔憂的樣子說道:“天啊,怎麼會這樣,還不快把大小姐扶出來。”
雲王爺總算緩過神來,讓人將雲暖歌從房間裡麵抬出來,雲暖歌被嚇得語無倫次,久久都回不過神來,雲王爺則是震驚無比,是誰在不驚動府中侍衛的情況下,將這麼多屍體搬進雲暖歌的房間的!
“你這賤婢,你是怎麼照看小姐的!”雲王爺一巴掌打在司雲的臉上,司雲也知道自己失職,但是昨晚確實沒有聽到任何響動,否則的話,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爹,事情已經發生了,打下人也沒用,關鍵是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針對雲王府。”雲逸之看了看被打得臉都腫了起來的司雲,忍不住的心疼,他可是垂涎他妹妹這幾個婢女很久了,打壞了,他可是會心疼的。
“暖歌,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雲卿之突兀的抓住雲暖歌的肩膀不停的搖晃,“我不是告訴你,不要亂來,不要亂來,你為什麼不聽?”
“卿之,你這是做什麼?”雲王爺看了一眼失控雲卿之,冷聲道,“你妹妹受了驚嚇,你怎麼能這般跟她說話!”
雲卿之看了一眼雲王府,再看了看失魂落魄的雲暖歌,苦笑不止:“是不是非要雲王府滅門,你們才能不亂來?”
“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賬話!”雲王爺一耳光扇在雲卿之的臉上,對於雲卿之大逆不道的話,頗為生氣,“彆忘了,你是雲王府的世子,也是雲王府的一份子!”
“爹有把我當做雲王府的一份子嗎?”雲卿之怒問,“你寵二弟,我無話說,可是為什麼,你要這般的害暖歌,暖歌以前是多麼聽話的一個孩子,你看看,她現在成了什麼樣子?”
“天啊,歌兒,我的女兒,這是怎麼了?”雲王妃趕過來,看到這一幕,撲上去抱著雲暖歌,心肝啊,寶貝的哭個不停,“是哪個殺千刀的害你啊,王爺啊,你可一定要為歌兒做主啊!”
雲卿之看了一眼哭鬨的雲王妃,再看看一臉冷漠的雲王爺,雲王爺之所以寵著暖歌,要什麼給什麼,隻是因為皇上待暖歌特彆,可如今,暖歌傷了腿,大夫說了,她的右腿因為多次受傷又用了虎狼之藥,這一輩子都會留下後遺症,一個瘸了腿的千金小姐,是不可能做後妃,也不可能做皇後的!
隻是因著皇上待暖歌的態度不變,所以雲王爺才一如既往的寵著暖歌,一旦暖歌失寵,她麵臨的將是眾叛親離,而這一切,都是他的這一對好父母造成的!縱女如殺女,這麼多年的驕縱,這麼多年的順風順水,一旦遇上鳳舞,暖歌深藏在骨子裡的霸道跟狠辣就露了出來。
“你放心,這件事本王一定會查清楚的,你先把歌兒送去你的院子,好好照顧。”雲王爺看著有些癡呆的雲暖歌,有些嫌棄的開口,從頭到尾,他都沒有伸手碰一下雲暖歌,更加沒有說一句安慰的話。
雲王妃將雲暖歌帶走,雲卿之隻覺得心灰意懶,準備離開,卻被雲王爺給叫住:“你知道些什麼?”
雲卿之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雲王爺嘲諷的笑:“我什麼都不知道。”
“雲卿之,你是不是要造反,要知道這世子的位置,本王可以給你,也可以給彆人!”雲王爺惱怒萬分,皇上對他不如以往的器重,再加上雲暖歌最近狀況百出,讓他生出一股危機感,可是跟九皇叔接觸,多次被拒之門外,讓雲王爺頗為不安。
“喜歡你就拿去吧,想給誰就給誰,反正我也不稀罕。”雲卿之苦笑一聲,“爹,你跟妹妹好自為之吧,若是你們再繼續胡作非為下去,下次估計就不是滿屋子的屍體了,而是雲王府滿門變成屍體了。”
“你這混賬!”雲王爺蹦過去要打雲卿之,雲卿之卻是快他一步,轉身離去,走得決絕,走得頭也不回,他原本想著護著雲家,護著雲暖歌,可是,他剛說了讓他們不要亂來,轉眼間,他們又開始胡作非為,他累了,真心累了!
雲卿之走在大街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裡,離開雲王府,他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裡,雖然他在外麵也有宅子,可是他現在一點都不想一個人待著,走著走著,竟然走到了玲瓏小築的門口。
雲卿之站在玲瓏小築的門口,想上前扣門,可這個時間,又不合適,徘徊良久,乾脆坐在玲瓏小築的門口,自從寧七在雲王府遇刺重傷後,他們基本上沒有什麼往來了,不是他斷了往來,而是寧七斷了跟他之間的往來。
雲卿之歎了一口氣,原本他跟寧七處得挺好的,兩人可謂是莫逆之交,可偏偏因為暖歌,兩人之間走到了不信任的地步不說,甚至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他這人雖然是商人,但是真正交的朋友並不多,而寧七就是其中一個。
門,突兀的打開了,玲瓏小築的護衛,一臉疑惑的看著坐在門口的雲卿之:“世子爺,您坐著我們門口做什麼,我們不缺守門神。”
雲卿之麵色一紅,虧得天色還沒有亮,沒人看得清:“你家公子在嗎?”
“公子還在睡覺呢,您找公子,可以等天亮了再說啊,大半夜的坐在門口,會讓人以為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咱們公子的事情,被關在門外了呢。”
雲卿之嘴角微微抽搐,真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護衛,寧七嘴巴毒,連他這裡守門的侍衛嘴巴都這麼厲害!
“我也是恰巧走到了這裡,想著乾脆等天亮,看看你家公子。”雲卿之尷尬的解釋,他並沒有刻意的來這裡,隻是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裡來了。
守衛看了一眼雲卿之的樣子,隨即打開門:“那你還是進來吧,你這一身是血的,讓人看見了,還以為你乾什麼壞事了,引來守城軍可就不好了,我家公子最討厭麻煩了。”
雲卿之微微一愣,這才發現,自己鞋子,衣衫上都是血,而他竟然沒有察覺,一直在外麵遊蕩,若是讓有心人見了,還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子,當即感激的看了一眼守衛,跟著進去。
鳳舞帶人端了殺手閣,回到玲瓏小築剛躺下不久,元寶就發現雲卿之出現在玲瓏小築外,不過元寶卻沒有告訴鳳舞,直到他發現雲卿之渾身是血,而天色即將亮了,到時候人來人往,難免落人口實,這才讓守衛將雲卿之給放進來。
雲卿之梳洗後,換了一身衣服,臉色依然有些難看,隻是並未如以往那邊,麵帶笑容,而是沉默的坐在會客廳,元寶一邊撥著自己的算盤,一邊核算賬目,兩人都不開口說話,仿佛在比誰更有毅力一般。
沉默在蔓延,整個房間隻聽得到元寶撥弄算盤跟翻賬本的聲音,雲卿之一直等,等到日上三竿,鳳舞才姍姍來遲,一臉沒睡醒的樣子走進來:“元寶,誰找我啊,不知道我很困嗎?”
元寶見鳳舞來了,收起賬本跟算盤:“雲世子找您,我就繼續忙,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慢慢聊,晚上不要折騰得太晚,身體最重要。”
“哦,知道了,下次我記住。”鳳舞打了個嗬欠,看向雲卿之,卻見雲卿之一臉如遭雷劈的模樣,見她好奇的看著他,尷尬的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
“阿七,好久不見了,你身子可好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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