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坐在龍首之上,眼看著它身形再次暴漲,龍身彎成圓形,將整座鶴唳峰都圈在其中。
伴隨著低沉的龍吟聲,鶴唳峰周圍出現了一道金黃色的結界,這金黃色漸漸變淡,看不清了。
此刻,若是有人從外圍看,便會驚訝地發現,原本高聳秀麗的鶴唳峰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鶴唳峰在隱匿結界的籠罩之下,就像是一個獨立於世界以外的地方,外麵的人尋不到它,更進不去,裡麵的人也出不來。
如此,便隻需要等待,等顧長文跟妖鴻打出一個結果。
妖鴻不愧為妖王,封染壓製了他一半妖力,他依舊能在顧長文手底下撐兩個時辰。
眼看著增援沒到,自己又落於下風,他也隱約察覺到不對,當即便要逃竄。
然而無形的結界阻斷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直到顧長文的劍穿透他的心口,妖鴻不甘地瞪大眼睛,奄奄一息地喃喃“為什麼?”
為什麼他的妖力會被人壓製,為什麼他千算萬算,會栽在漾漾和顧長文手裡?
封染撲騰著翅膀,落在他臉上,鋒利的爪劃過他一隻眼。
“因為,我是封染啊。”
極輕的一句話,卻讓奄奄一息的妖鴻頓時激動起來。
“你,你為何、”
“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嗎?你不需要知道這個,你隻需要知道,我不樂意在那個鬼地方待著了,我不願意做燃燒的柴,幫妖族製造妖氣了,你們妖族,完蛋了。”
漾漾聽得一頭霧水。
她撓撓頭,費解地問“這,這是什麼意思啊?”
被製住的妖衛們也直勾勾地盯著封染和妖鴻。
死了一個妖王,還會有下一個,妖衛們效忠誰都是一樣的。
但是聽封染的話頭,似乎有關於妖族的生死存亡。
“這世上,有靈脈,有魔脈,自然也有妖脈。靈脈產生靈氣,人修以此修煉,魔脈產生魔氣,魔修以此修煉,同樣的,妖族也有妖脈,隻是那妖脈——”
封染刻意賣了個關子“似乎妖王大人另有用途,又或者是藏在了某處。”
漾漾“啊?妖脈還能藏起來?那妖族靠什麼修煉呀?”
“靠我。”封染神情苦澀,“他哄騙我代替妖脈,一邊從靈州界各處設置陣法,偷取靈氣,一邊又讓我將偷來的靈氣轉化為妖氣,供給給整個妖族使用。”
她的身體與其他人的構造大不相同,有兩套經脈、兩個丹田,分彆獨立,但又如同兩儀陣一般能夠互相轉化。
一直以來,妖族的妖氣全都來源於她。
也正是因此,她能夠通過控製妖氣,壓製所有妖獸的修為。
因為他們體內的妖力,全都與她同源。
“但是現在,”封染爪子刺入自己的丹田,將存儲妖氣的那一部分撕裂開來,“我沒了一半丹田,此後再不能吸收妖氣,更不能將靈氣轉化為妖力,妖族想活,便去問問你們的妖王大人,妖脈如今究竟在何處吧!”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她自毀一半丹田,便是絕了妖族對她的指望。
如此,她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再也不被妖族惦記,不被他們利用。
她的眼神太過決然,妖鴻心中一陣顫栗。
他動了動嘴唇,還想再說點兒什麼。
封染笑意盈盈“我猜,妖脈不是在你夫人那裡,便是在花雙雙那裡吧?”
鶴唳峰周圍的結界褪去,獸主們帶領著浩浩蕩蕩的妖獸,早將外麵圍得水泄不通。
妖衛們見狀連忙呼喊。
“妖脈!找妖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