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閱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火燃燒著。
在烤著什麼東西,香噴噴的。
他下意識就想揉太陽穴,但是手伸出來,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記憶裡那種,頭痛睡醒之後,腦袋酸脹得不行的那種感覺。
他好像沒什麼事了。
周時閱緩緩坐了起來,然後就對上自家父皇的眼睛。
“嗬!”
“臭小子,我又不嚇人。”太上皇眼睛紅紅的。
“您老這又是怎麼了?”周時閱指了指他的眼睛。
“我剛才聽菱大師說了,你小時候頭痛,是痛得死去活來那種。那會兒我問你,你怎麼說還能忍受?”
太上皇出來之後趕緊追問陸昭菱,聽到她描述這種痛,他都快心疼壞了。
他也想起了那一段時間。
周時閱說頭痛,他就讓輔大夫常住晉王府去替他治療,太後還一直鬨意見,說輔大夫又不是晉王一人的禦醫,一直守在晉王府算什麼事?
還說,晉王是不是因為想要多爭得父皇的關愛,所以一點點痛就說難受?
後宮不少嬪妃有什麼頭疼腦熱的也想讓輔大夫給看,他不允許,就讓輔大夫留在晉王府。
那些人天天有意見,背地裡可沒少說晉王小小年紀就很懂得用苦肉計。
現在看來,那些人真該打!
周時閱這皮猴,明明就是把痛往輕裡說了!
他剛才問陸昭菱,那到底是怎樣的痛啊?
陸昭菱說,大概是刀子鋸骨頭的痛吧。
這皮猴,當時是怎麼忍得住的?
怪不得那一次之後,輔大夫回到宮裡複命,還感歎了一句,說晉王心誌堅韌。
後來,輔大夫對這小子好像就挺好的?
難道是看這小子忍痛的本事這麼強,才喜歡的?
輔老頭那是什麼癖好!
太上皇趕緊把自己跑偏的心思拉了回來。
“難道我要天天在你麵前疼得翻來滾去的嗎?”周時閱漫不經心地說,“你那個時候政務繁忙,已經夠心累的了。”
“你這小子”
太上皇鼻子有點酸。
周時閱四處看著,“好了,彆跟我煽情啊,這麼一大把年紀的鬼了,哭什麼?也不怕讓其他鬼笑話。我家小二呢?”
他醒來之後竟然沒有看到陸昭菱。
放他在這裡睡著,不用守著他嗎?
“剛才給你灌了藥了,要不你怎麼能好?”太上皇指了一個方向,“現在跟小殷和呂頌去那邊給姓龔的下符咒。”
“呂頌也去?”周時閱有些訝異。
“現在呂頌是他們的師弟了。”太上皇說。
“他自己不是有師父?”
“他師父早晚也得被菱大師忽悠進師門,師徒一起收編也不是不行。”
太上皇哈哈笑了起來。
一提到陸昭菱,他的心情就沒有那麼沉重。
因為陸昭菱有些事情的做法,真的是讓他開眼界了。
他現在覺得,像陸昭菱這樣挺好的,是真的不會怎麼內耗啊,彆人覺得麻煩的事情,她換個角度一下子就處理好了。
就像這什麼趾骨。
本來他還以為,陸昭菱在大怒之下會像以前一樣,一道符直接就將這真趾骨給轟得粉碎。
畢竟她是經常說“轟回去”的人。
沒有想到,她會反過來用這塊趾骨給對方下符咒!
對方絕對想不到她還有這麼一招。
“那姓龔的要是知道這事,得後悔得吐血。”太上皇又忍不住大笑。
周時閱說,“我過去看看。”
太上皇趕緊攔下他,“你省省,菱大師就是特意讓我在這裡看著你的,讓你不要過去,那個對你有影響。”
周時閱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