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庫裡南的後座,宛如一個被情緒風暴席卷的私密空間。
虞歆坐在柔軟的座椅上,右手緊緊捂住臉頰。
仿佛想要以此隔絕那份,突如其來的疼痛與震驚。
她的眼神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驟然隕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那是一種無聲的抗議,也是對她跟傅庭驍感情的堅守。
絳紅的唇瓣微微顫抖,聲音細若遊絲卻堅定無比“媽,您……打我?”
這句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層層漣漪。
安頤坐在她身旁,白皙的指尖因懊悔而泛白,仿佛正承受著比她更深的痛苦。
女兒長這麼大,這是她第一次動手打她。
她從小就懂事跟乖巧,一直都是她的驕傲。
可自己對她終究是不夠上心,缺乏了對她的陪伴。
所以,她又有什麼資格打她?
安頤幽邃的眼眸,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有懊悔,掙紮,無奈,但最終都被冷漠所掩蓋。
她偏過頭去,不願讓虞歆看到她眼中的歉意,隻留下一道決絕的背影。
她不讓虞歆跟傅庭驍在一起,是為了她好。
因為所有人都不會同意。
她不想讓女兒經曆跟自己一樣,有希望後又絕望的痛苦。
這些年,她一直在想,如果那時候她跟白書諶都沒有那麼堅持。
那麼,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至少他們不用互相怨恨,也不會老死不相往來。
難道做愛人就一定,比做朋友跟“戰友”好麼?
在她看來,答案很模糊。
因為她輸了,在感情上麵,她一敗塗地。
安頤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
然後對駕駛室的虞祁夜,凜聲開口“祁夜,開車。”
她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虞祁夜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多問,隻是默默地啟動了引擎。
車子緩緩駛出車庫,午後的暖陽透過車窗灑進來,卻似乎無法驅散車內的寒意。
此時,虞歆的心中,充滿了委屈與不解。
她無法理解,母親為什麼非要這樣對她。
難道她就不顧,自己女兒的幸福麼?
她想要開口詢問,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但母親那冷漠的眼神,卻像是一道無形的牆,將她所有的話語都堵了回去。
她隻能默默地坐著,任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
而安頤的心情,也沒好到哪裡去。
她內心充滿了後悔與自責。
她意識到自己的衝動,給女兒帶來了傷害。
虞歆是那麼驕傲且敏感的一個人。
但她卻無法開口道歉。
因為她堅信,她的決定不會有錯。
自己做這些事,都是為她好。
當車緩緩停在醫院門口,虞歆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錯愕與疑惑。
難不成她剛下飛機,她媽就準備送她回醫院上班?
還是陳俊俊的家屬,準備在醫院跟她公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