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本來想的是;如果南澤言對於她堅決不要孩子的事表現出失望,或者拂袖而去。
她就能毫不猶豫去醫院做人流,然後跟他一刀兩斷。
但他這個態度,反而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女人眼神迷離,語氣中透著幾分不可置信“我不想要孩子,你就不要?”
南澤言想也沒想就回答“嗯。”
沈清垂下眼簾“為什麼?”
他低頭親吻她的發絲,柔聲道“比起孩子,你更重要,我有你就夠了。”
她任由他抱著,冷靜地開口“我要打掉你的孩子,你就一點都不恨我?”
怎麼會恨呢?
他隻是很難過而已。
剛開始知道沈清懷孕的時候,他是既高興又驚喜。
他甚至都開始給孩子想名字了,也很期待跟她有個家,有可愛的孩子。
可沈清的態度太冷漠了,她第一反應就是說不要孩子。
這讓他生氣又失望。
當時,他是有點怨她的,覺得她太任性了,而且太狠心。
但後來冷靜下來,他也能理解。
畢竟,她才二十出頭,不想這麼快就當母親也很正常。
人生是她自己的,任何人都不該替她做決定。
後來,看見她每天吐的昏天暗地,胃口也不好,肉眼可見的變憔悴,他心疼的不行。
想替她受這個罪,但又代替不了,隻能跟著乾著急。
讓她這麼難受,他不忍心。
哪怕他再舍不得孩子,也不願意讓她不舒服。
他沒有絲毫怨言,給她擦了擦眼淚“不恨,願不願意生孩子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你的決定。”
沈清覺得心裡一片苦澀,喉嚨發乾,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隻能沉默了片刻,失神地看著前方,怔怔道“那,走吧……”
去醫院的路上,沈清跟虞歆坐在後座,南澤言坐在副駕駛。
他原本想陪著沈清坐後麵,但她不願意。
清晨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去醫院的路上,卻似乎無法驅散空氣中彌漫的那股壓抑與沉重。
沈清緊緊抓著虞歆的手,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的目光木然地定格在窗外,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無聲地滑落。
她努力想要抑製住哭泣,嘴唇緊抿,肩膀微微顫抖,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心痛的起伏。
她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能讓南澤言跟虞歆看到自己這般模樣。
怕她們勸她,也怕自己會心軟。
但淚水卻像是決堤的洪水,怎麼也止不住。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平坦的小腹,那裡孕育著一個尚未成形的小生命。
雖然此刻還感受不到任何胎動,但在她心中,仿佛已經能清晰地聽到孩子那微弱而堅定的心跳。
這心跳,如同她內心的掙紮與不舍,交織成一首無言的悲歌。
她的眼神中既有決絕,又充滿了不舍,心情複雜得如同被千斤巨石壓住,難以言喻。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南澤言,同樣沉浸在一片陰霾之中。
他目光直視前方,但眼神卻空洞而迷離。
英俊的臉龐沒有一絲血色,嘴角緊抿,仿佛在極力克製著內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