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你信我。有你在,有…胡伯伯,有那麼多在意我的人們在。我會小心保重自己的。同時,你也要保重…這是一場苦戰。但是請你,一定要在完成先生命令的情況下,要堅持著活下來。魈,先生給你這瓶藥,望你常勝、平安…我也一樣。”林渙的表情認真極了,語速又快又直接,連珠炮似的說完最後這幾句,才停下,目不轉睛的望著他,靜待答案。
有些事情先生不能說的,但她可以。作為被魈認定的人…這些話,她必須在還能見麵的時候就和他說明白。她知道,也許就是這場惡戰。獸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魈獨自死戰,麵對如山崩海嘯般壓來的洶洶獸海,打到最後力竭倒下,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控製,業障爆發險些危亡。最後時刻幸有風神趕到從而力挽狂瀾…她不敢想象或有萬一,仔細想想皆心有餘悸,隻得叮嚀再叮嚀。其實這樣一來,他二人,其實也算半斤八兩吧~
眼前忽而出現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大手。那隻手落在林渙的頭頂輕輕摸了摸,又按了按魈的肩膀。
鐘離先生的聲音在離得很近的地方傳來,少了幾分方才與魈對話時君王身份所帶來的氣勢與威嚴,多了幾分她所熟悉的溫和與柔軟,現在,該是以長輩的身份,與他們對話了。
“好了…你們倆都停下來,靜靜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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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渙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沒有錯。魈,要記得還有人在等你。所以,要守住,不可放棄,生命也一樣。”
“接下來是小渙…”鐘離先生摘下兜帽與麵罩,緩緩道。“魈的意思我也大概清楚了。不希望你去高危險度的區域。所以,你要乖,不要讓他,讓我擔心。”
“隻是…”長輩忽地低低笑了一聲,“你的心意我也懂得…也罷,不如這樣吧。你先協助千岩軍護送各個區域的民眾前往避難。以及,我將兩個方向天衡山隘口最後的防線交由你來處置。你的任務,是把守璃月港。把守兩個方向的山隘入口處,不得放哪怕是一隻魔物入城肆虐,如何,可以做到麼?”
“是!”林渙單膝落地,膝蓋敲在木板露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阿渙,起身吧…現在是鐘離的時間。岩王帝君的任務已經布置完了,我相信你沒有問題的。所以,此刻不必見外。”鐘離先生的聲音落在耳邊,很是輕緩。
“抱歉啊,阿渙。你的旅途,可能沒辦法往前了…現在各國都不太平,我不主張你現階段繼續出門曆行…”
“這件事情先生不必道歉。”林渙輕聲笑了,“我其實,也沒想走多遠…本是想著,就是出門看看這個美麗的,又充滿生機的大地,轉一圈就快馬加鞭的趕回來。結果路途中橫生枝節,說實話,其實也算是順了我的心意。”
“是嗎?”鐘離先生失笑,“那可算好…罷了,你這丫頭有自己的主意…阿渙,對於你…魈的擔憂也是我的擔憂。不可涉險,不可冒進,不可衝動行事,做好自己的事情,做好麵前的事情,循序漸進。還有戰場上,必然是會有犧牲的,在所難免,你終究是無法救下所有人,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阿渙,你懂我的意思麼?”
“嗯…我儘力。”我會儘力不讓這些思緒擾亂了心跡。
“還要記得,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先生的意思是?”
“傻丫頭…是千岩軍啊!那是你最堅定不移的助力,你們要記得互相幫助,互相守護。人類,是最脆弱,卻也最堅強的物種。他們的意誌,可以擰成一股繩。作為牽線之人…阿渙。請你在我回來之前守好他們,至少,不要造成過於嚴重的傷損。可以麼?”
“是!”林渙頷首。“我會儘力。”
“好孩子…”鐘離先生安靜了一下,然後笑了,“你看我…是不是有點太嘮叨了?”
“不,沒有!先生的金玉之言阿渙感懷在心,不敢有絲毫怠慢。”
“傻姑娘…在離開之前我果然還是,還是唯獨擔心你…但再擔心,也不能阻擋一個一心想要為家國拋灑熱血戰士的一片衷心。隻是要記得,胡堂主在家等你,他也有自己的職責,但他也很愛你。魈也是,浮舍也是,我也一樣。”鐘離的聲音輕聲道,“唯獨此事,切不可忘記。”
“對於浮舍來說,和魈一樣,你是最後的家人了。”
林渙眼眶微紅,但難得的,這次沒有哭。她紅著眼眶,上前一步,緊緊的抱住了這個臨走都還依依不舍的長輩。
“阿煥明白。還請先生放心。”
“同樣,也願先生,利刃出鞘,凱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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