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另一邊，林渙立於天衡山南部隘口最高處，居高臨下遠望層岩巨淵的方向。烏雲蔽日，卻被圈禁於此方天塹之外，無法再向前突破一步。
前麵的那方戰場，黎明百姓已然在最開始的時候撤離，隻剩下千岩軍將士們前仆後繼駐守於此處。這麼多天過去了，此刻，前方已然成為整個璃月境內戰況最為激烈之處，不知道多少個日夜不停歇的生死搏殺，遠遠的傳來讓人感覺作嘔的血腥之氣。
“……”就過去，看一眼，可以麼？
如此捫心自問，林渙卻依然無法邁出向前的腳步，哪怕是一步…答應過魈的，不去最危險的區域戰鬥。可是，那邊把守陣線的，可全是血肉之軀，有家人，有愛人，有朋友…仙人們還未趕到，他們以身體，生命牢牢的守住防線不被攻破…她是真的，於心不忍。
忽地聽見從背後的遠方傳來了低微的呼喚。與千岩軍簽訂了契約，有招必應，哪怕是再輕微的聲響，她都可以聽見。
林渙閉了閉眼，將防線交由從城內過來頂上的軍人們,消失在原地。
荻花洲，此時此刻亂作一團，從龍脊雪山方向下來的魔物，被漏過來、經瑤光灘由海上登陸的魔獸，從四麵八方包圍了此地。且此地無群山天塹，一馬平川，那般層層疊疊的魔獸潮，從各個方向壓下，密密麻麻，斬之不儘。林渙趕到之時，綠洲之上，殘肢斷臂已是隨處可見…
“風先生…本來，降魔大聖他，他不肯我們喊您，但是…實在是控製不住…實在是殺不儘…實在是攔不住！我們也沒辦法…”有受傷，被攔腰咬斷成兩截的軍人喘著氣哭嚎。
“仙人，請求您，帶領我們，看到這處戰場勝利的希望吧…我們隻靠自己是找不到了！”
“是啊仙人，我們不願意死啊！”
“這麼美的荻花洲不能被黑暗吞噬了！可是我們該如何拯救她呢？求風先生解惑！”
林渙站在這支小隊的人群中央，靜靜的聽著他們訴苦，一言不發。
在眼前，那片原本生機盎然的蘆葦花海在此刻已經變得麵目全非，被戰鬥所帶來的勁風掃落了一大片。黑霧彌漫其間，摧毀著一切生機。而此刻，這片土地已不再曾經美麗且寧靜祥和的交通要道，而是化作了一片充滿殺伐與血腥氣息的修羅殺場。
“諸君，請整頓隊型，修整旗鼓，還不到放棄的時候，請再堅持一下！”林渙沉聲道，“我已經來了，有我在，至少，不會讓最糟糕的事情發生。”
“風回仙師，您終究是趕回來了！”眾人鬆了口氣，有些激動的看著林渙，“太好了！您終於來了！”
“嗯…我來啦。大家辛苦了。”林渙輕聲道，提槍加入了處理如海嘯湧來的獸潮當中。眾人發現仙人一馬當先，也不停下手訴苦了，隻管衝鋒殺敵。
這一刻，仿佛什麼東西變了味，又似乎，一切都不曾改變。
殺戮的中途，林渙喘了口氣，輕聲道。
“魈…他在何處？”
“魈…您是說，降魔大聖麼？”
“他在石門那處…”有人開口道，“之前有人見到過他…但，戰況緊急…後來回到那裡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見了。”
“帝君令他鎮守望舒客棧方圓數百裡之地…他不會擅自離開的。”林渙一槍震退來犯的流血狗三尺之遠，為身後跟隨的千岩軍士清出了一一圈沒有魔物的空地。
“如果是石門方向的話，那麼那裡可能會有更加危急的情況，也許是從蒙德下來的獸潮…我記得，聽說蒙德城方麵對上了毒龍，西風騎士團傷患慘烈…已然自顧不暇。那麼魈…也許就是去處理那個方向脫離出來的魔獸了，無瑕顧及這邊。”
“風先生言之在理。”
“哎…鎮守望舒的仙人也走了。”
“怕什麼？我們不是把風先生請過來了麼？”
“是啊。”
“風先生…拜托您一定要幫我們…”
“我會的。”林渙笑的堅定而有力。
魈去處理更加危機的部分，我會幫他守好身後，在他回來的時候，將一個完整的荻花洲安全的交還到他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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