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龍龍
從不卜廬出來後,林渙便帶著瑤瑤沿著山道往玉京台走去。一路上,瑤瑤如同一隻歡快的小鳥,嘰嘰喳喳地向林渙講述著在不卜廬裡的種種趣事,比如七七又記錯了草藥的名稱,長生如何巧妙地提醒她等等。林渙則麵帶微笑地聆聽著,不時地回應幾句。
夜色漸濃,當他們抵達玉京台時,天空已完全暗了下來。山下的璃月港燈火璀璨,宛如繁星墜落到人間,那點點燈光交織成一幅絕美的畫卷。
剛踏入玉京台,就看到石桌旁有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甘雨。此時的甘雨大概是趁著工作的間隙出來短暫休憩。她靜靜地坐在那裡,望著山下的燈火,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她那標誌性的藍色長發在夜色中輕輕飄動,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瑤瑤的眼睛猛地一亮,鬆開林渙的手就小跑過去,聲音清脆地喊道“甘雨姐姐!”
甘雨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拉回思緒,看到是瑤瑤,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瑤瑤,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呀?”
瑤瑤歡快地笑著說“我一直在不卜廬陪著七七呢~不過呀,甘雨姐姐,你猜猜我遇見誰了?”
甘雨笑著伸手揉了揉瑤瑤的小腦袋,然後抬起頭,目光與站在瑤瑤身後的女子交彙。
“阿渙,早聽萍姥姥說你回來了,沒想到還真是呢。你……”甘雨仰起頭,目光緩緩在林渙臉上打量,看著她臉上那一貫柔和且平靜的微笑,輕聲問道,“你,如今過得可好?”
稍作停頓後,她才回應瑤瑤俏皮的問話,“嗯,你阿渙姐姐的事呀……我聽萍姥姥提起過呢。”
林渙眼中的笑意愈發深了幾分,眸子裡滿是重逢的喜悅。她走上前說道“甘雨,我過得挺不錯的。倒是你,看你眉眼間帶著倦意,在月海亭的工作想必極為辛苦吧?”說著,她輕輕拍了拍甘雨的肩膀,這一拍仿佛蘊含著撫慰的力量。
瑤瑤在一旁皺起小眉毛,眼睛裡閃爍著機靈的光芒,小聲嘟囔著“阿渙姐姐,你剛剛在不卜廬見到長生的時候呀,小情緒可沒藏好呢,可彆以為瑤瑤我沒看出來哦~”
甘雨聽了瑤瑤的話,先是微微一怔,隨後輕輕笑了笑。她的目光在林渙和瑤瑤之間流轉了一下,抬手摸了摸瑤瑤的小腦袋,示意她稍安勿躁,而後輕聲對林渙說道“阿渙,你覺得一切都好便行。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們擔憂,可也彆太勉強自己強裝笑顏,明白嗎?”
聽到這話,林渙的笑容微微停頓,隨即緩緩消散。她轉身走向欄杆處,目光投向山腳下亮著燈的不卜廬以及城中遍布的燈火,按著欄杆的手微微用力,輕聲說道。
“今日……我和往生堂的小堂主一道,去見了她的好友行秋與重雲,那都是些非常好的孩子。”
“行秋……是個文雅又機靈的少年,他對書籍懷有濃厚的興趣,滿腦子都是新奇的想法。他和重雲在一起時總是妙語連珠,那些充滿智慧和詼諧的話語令人忍俊不禁。重雲呢,雖是個驅邪方士,但他的正直和單純在其言行舉止中展露無遺。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十分有趣,行秋不時會捉弄一下重雲,而重雲總是一臉認真地回應,那模樣既可愛又好笑。他們相處的情景……讓我感到既熟悉又親切。另外,沒錯,我在不卜廬見到了白術先生、長生和七七。七七還記得我……因為小龍的尾巴。可是……小龍被封印,已然不複存在了……那些我所熟悉的過往也如同流水一般,消逝得無蹤無影,再也無法尋回。不卜廬唯有長生還記得當年的內情……甘雨,我知道小嵐那孩子,他一直都記得七七,記了她一世……但我不想讓七七也記起曾經的事。不想讓她記起那個一直把她當作好朋友,思念了她一生的孩子……我不想讓她也體會到那種永遠失去、再也無法追回的痛苦。同樣的,也不想從那些新結識的孩子們身上去追尋往昔的模糊影子,這對他們並不公平……他們就是獨一無二的自己,往昔的回憶也是獨一無二的,我不想將兩者混淆。”
甘雨聽了林渙的話,輕輕歎了口氣,走到林渙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阿渙,我明白你對過去的珍視,小龍之事實屬無奈,當年的事情你為他們做出了無悔的抉擇,你落子已定,木已成舟,我聽留雲真君說起此事時,確實很生氣,氣你的自作主張,氣你為了他們而不顧自身……確實,被你細心守護著的他們因歲月流逝而紛紛離你遠去,這些傷痛都並非能輕易釋懷的。但你看,你今日去見行秋和重雲,與胡桃堂主在一起,你們之間也建立起了新的情誼呀。這些新的友誼是當下真實存在的美好,就如曾經你和過往之人,和他們的回憶一樣珍貴。”
瑤瑤在一旁猛地點頭,眼睛亮晶晶的,“阿渙姐姐,瑤瑤也這麼認為呢!瑤瑤知道阿渙姐姐也很珍視如今的友誼,這就表明現在的友誼也是很棒的呀。而且,阿渙姐姐你對七七的關心,七七雖然現在可能不太明白,但這也是一種很美好的感情呢。就像甘雨姐姐說的,現在的這些情誼和過去的回憶一樣,都是獨一無二的,阿渙姐姐不要隻看到失去的,也要看到現在所擁有的呀。”
林渙微微低下頭,若有所思,“你們說得對,今日和他們在一起時,確實很快樂。我隻是有時會忍不住想起過去,我知道這是不對的,我會儘力克服。”
甘雨輕輕拍了拍林渙的肩膀,“可是阿渙,懷念過去並無過錯,但也莫讓過去的陰影遮蔽了當下的陽光。你看行秋和重雲,他們之間的友誼充滿活力,胡桃的熱情也感染著身邊的人。他們都帶著自己的真誠走進你的生活,就像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慢慢走進你的心裡一樣。”
瑤瑤拉著林渙的手,輕輕搖晃著,說道“是啊,甘雨姐姐說得沒錯呢,阿渙姐姐。你和七七、長生之間的關係真的特彆呀。你不想讓七七回憶起那些可能會令她痛苦的往事,這顯然是你對七七的愛護呀。阿渙姐姐對待朋友總是如此細心周到,凡事都能先為他人考慮呢。瑤瑤能理解阿渙姐姐的想法,不過瑤瑤是這樣想的哦。七七可是瑤瑤最要好的朋友呢,雖然七七的記性不太好,但是瑤瑤會一直陪伴著她的。哪怕一輩子都要提醒她,瑤瑤也心甘情願!瑤瑤不後悔,也許那位先生……那位小嵐先生,他也是相似的想法呢?
所以呀,阿渙姐姐,你身邊圍繞著這麼多美好的情誼,不管是以前就有的,還是現在才有的,每一份情誼都無比珍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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