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扶清在小院走一圈,也是非常滿意。
拱形院門進來,兩側的牆根空地種有竹子,還有假石做裝扮。
青石鋪就的道路蜿蜒向前,園林也設計的很好,院中有樹有涼亭有石桌石椅,再往前,三間正房,一處小灶屋。
周霆選中的是東廂房,很大,中間有待客的正廳,兩側都有床,就算他和周霆睡一個屋,也不會打攪到對方。
周霆所說的側榻在他屋裡的窗下,拱形鏤空糊紙的窗戶外是晃動的樹影,景色宜人。
屋內一切裝飾一應俱全,就憑老師那點薪水,想要租這麼好的宅院,除非這裡鬨鬼。
“你這屋可真不錯,我先去打水,幫你把床鋪收拾出來。”周霆說著就要出去,他們院子裡就有一口井,也省去跑遠打水不方便了。
床上灰塵確實有些多,估計有些時日沒人住。
秦扶清乾慣粗活,和周霆兩個人忙活一下午,把三間房都給掃了出來。
中間小香前來幫忙,連插手的地都沒有,在那站了半天,才去彆處找活乾。
第二天,蘇木,殷傑,還有王寶達才趕來縣裡,他們各自也都帶了束修來,被夫子留下來吃飯,又熱鬨一天。
當天晚上,蘇木留下和他們一起睡,五個人擠一個屋湊合一夜,說了大半夜的話。
翌日,該去縣學報到了,秦扶清和殷傑跟隨婁雨賢一同前往,蘇木他們三個則留在家中自學。
到了縣學,經過一通安排,秦扶清才知道老師不教他和殷傑,而是要去做那些秀才的教官。
縣學的學生要麼是童生,要麼就是秀才,二者在不同的學堂上課,井水不犯河水。
童生和秀才之間也是有鄙視鏈的,當秀才的看不上童生,有時候還會出言挑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也有。
彆看縣學裡都是讀書人,吵鬨起來,比村中潑皮都不如。
殷傑和秦扶清雖然都是童生,可一個是前十,一個是後麵掛尾的。
到縣學分班,也不在一起。
秦扶清在甲三,殷傑則在丁四。
縣學統共有學子六七百人,秦扶清所在的甲三班約有三十名學子,班裡的桌凳是棗紅色的,單人單桌,為了屋裡光線好,學堂建築頗高,兩側沒有封牆,廊簷雖寬,也不耽誤陽光照射進來。
在廊簷外,有竹子和假水蜿蜒。
景色倒是比殷家私塾還要好看,還要符合秦扶清心目裡的古代私塾形象。
“你就是秦扶清?今年的縣案首?”
教授甲三班的教官三十來歲,人清瘦,個子不高,嘴下有一抹小胡子,看向秦扶清時,滿眼審視。
可能是刻板印象,秦扶清總覺得教官的相貌有些刻薄。
表麵工作還是要做好,他拱手行禮道“學生正是。”
“嗯,”教官看一眼點名冊,持筆在上畫了一個圈,才道“去找個位置坐下吧。”
“是。”秦扶清拿上自己的東西,在教室掃一眼。
今日點卯,教室裡人基本來齊了,他還看到幾張熟悉的麵孔。
空位不多,能往前坐他肯定要坐前麵,不然怎麼聽課?
他拿著東西剛過去,前麵的人回頭道“這裡有人,你去彆的地方吧。”
秦扶清點點頭,很快又鎖定一個位置。
“這裡也有人,你不能坐。”
“這裡也是,你再找吧。”
連續三次碰壁,秦扶清還在過道站著,教官不耐煩地敲打戒尺道“秦扶清,你還沒找好位置嗎?不要耽誤開課。”
嗬,校園霸淩?秦扶清眼睛微眯,心裡冷笑,他直勾勾地看向大喇喇坐在最後麵的少年,那人在他找位置時一直用看熱鬨的眼神看著他。
看他找不到位置,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