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含真卻是知道秦扶清是在做什麼的。
自從全家搬到縣裡,家裡有了仆人,她也終於有了千金小姐的樣子,不必再做那些家務活,隻是相應地,也失去了自由。
石秀蘭按照閨閣女子的要求培養她,每日要她塗抹香膏,把原本在鄉下曬黑的皮膚養回來,要她做女工,學管家。從前婁含真還能與秦扶清他們幾個玩,可現在,明明還是住在一處宅院裡,卻十天半個月難見著一回。
婁含真都快鬱悶死了。
奈何她娘不與她爹置氣後,把心思全放在她身上,盼著給她找個好夫婿。
她整日被關在後院,連出門逛街都不許,為此哭了好幾回,最疼她的婁雨賢也說不出辯駁的話來,任由夫人管教女兒。
石秀蘭言辭振振“日後她嫁出去,擔是的你婁家的名聲,你也不想彆人說你養不好孩子吧?”
他們就這一個獨生女,都盼著婁含真一生順遂。
隻是他們想的一生順遂,無非是給她找個十全十美的夫婿,接替照顧她後半生的任務罷了。
時下世情如此,秦扶清也插手不得。
他能把兩個姐姐從家裡帶出來,是因為相對於在鄉下,他的身份能給兩個姐姐的婚嫁帶來更大的助力。
可他壓根沒有立場去幫助婁含真。
秦扶清能做的,也就是偷偷地和婁姐姐有書信來往,讓小香充當信使,給婁含真傳遞外麵的消息。
比如他拿賠償銀辦了書局,遇到了什麼困境,又怎麼解決的,全都寫進去。
有時候婁含真看了,還會在回信中給他出出主意。
得知秦扶清兩個姐姐去水井小院幫他辦書局,婁含真都快羨慕死了,有時候她寧願自己是秦扶清的親姐姐,也好過在這四尺見方的院子裡做什麼閨閣小姐。
八月份旬考過後,緊接著就是月考,月考剛完沒幾天,季考又來了。
接連的考試讓人頭皮發麻,一考完季考,秦扶清和殷傑都直呼扛不住,想要休息半天。
恰逢縣學裡有人要辦詩會,參與其中的大多都是秀才,像他們這些童生不過是去湊熱鬨,甚至沒啥名次的童生,連湊熱鬨的資格都沒有。
下學路上,戈玉揚對秦扶清和殷傑發出邀請。
季考後有三天閒暇時間,詩會就在城裡的小賢山旁的文華寺後院舉行,戈玉揚其人廣泛交友,自然在受邀行列。
“扶清,你擅作詩,這幾次考試都名列前茅,這次跟我同去,多結識些人,對咱們也有益處。”
“殷傑也一同去吧,平時在書院待的久了,出去放鬆一下也好。”
秦扶清也確實想多結交益友,他喜歡交朋友,朋友多好處也多。
戈玉揚會彈琴,他們二人交好,秦扶清從他那裡學來不少的彈琴技巧。
於是便欣然答應。殷傑一向以他意見為尊,於是第二日,三人搭坐同一輛馬車,前往縣裡的文華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