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六聽了李袞的解釋雖然不全信,但是此刻也隻能依靠此人。王定六用匕首將綁在李袞的身上的繩子斬斷,對李袞道“你快去尋找郎中,如果找不到就尋找一些烈酒或者食鹽來。”
王定六久在軍中,他知道自己的傷口需要用酒精或者鹽水清洗,殺死種師道說的一種叫“毒菌”的東西,否則箭傷的毒瘡一發,自己的胳膊說不定就廢了,甚至有生命的危險。想當初種世義就是箭傷沒有及時治療退出了行伍,種師中甚至為此丟了性命。
王定六身邊帶著上好的雲南白藥,這個東西是治療刀劍傷的妙藥,隻是自己身邊沒有酒精,無法殺死“毒菌”,導致自己受傷。如今自己行動不便,隻能拜托李袞尋醫找藥了。
此地距離三河鎮不遠,原本人煙還算是稠密,但是隨著金兵的到來,這裡的百姓四散而走,方圓十幾裡內竟然沒有人煙,更是無法找到郎中了。好在百姓走的匆忙,李袞收集到了不少米酒、食鹽。
王定六知道農家自釀的米酒不能用於傷口清洗,所以他隻能用鹽水擦拭傷口,因此恢複的非常慢。有了種世義和種師中的教訓,王定六也不敢急於複出,就在小廟中靜養起來。
繩果將三河鎮裡裡外外搜刮了一遍,從抓到的俘虜中得知康王趙構和平西侯種世仁已經坐船逃走了,繩果大怒之下,一把火將三河鎮燒了一個精光。
他又暗中將怯不花帶著的幾個隨從全都秘密處死,這樣就可以推說自己根本沒有接到銀術可回亳州的命令。處理完各種事宜之後,他便押著劉豫等人,帶著他搶來的人口、錢財慢慢悠悠的直奔亳州而去。
繩果的一番操作,倒是救了宋徽宗一命。宋徽宗離開汝陽之後,在孫傅、秦光弼的護衛之下,一路饑餐渴飲直奔亳州而來。
宋徽宗的結發妻子朱皇太後死後,朱皇太後之死見靖康之變(二十四)宋徽宗就萎靡不振起來,離開了汝陽縣城不久就病了,所以護送宋徽宗的隊伍走走停停,行動十分緩慢。
秦光弼離開宗澤的隊伍後本來是很高興的,他本來就是禁軍的指揮使,如今算是官複原職了。如果能夠順利護送宋徽宗到了江南,拿自己飛黃騰達是指日可待的。
秦光弼在禁軍的將領之中算是有見識的,他雖然佩服宗澤的為人,但是對於宗澤他們的義軍是完全看不上的,種師道在他眼中幾乎就跟亂臣賊子劃上等號了。回到禁軍他非常高興,對於保護宋徽宗也是儘心竭力的。
不過不比不知道,他一跟宋徽宗一同行動,就明白了為何當初楊進想方設法的脫離宋徽宗逃了。
秦光弼覺得現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況行軍,根本就是在找死。金人的騎兵可以隨時追殺過來。就憑這宋徽宗和孫傅帶出來這這些宋軍,是根本難堪大任的。
秦光弼感覺出來往南逃往的百姓越來越多,從這些百姓口中得到的消息就是金兵在李固渡、洛陽城周圍都發生了大規模的戰爭。雖然老百姓不知道戰事的勝負,但是從他們逃往的方向看,似乎前方戰事都不理想。
秦光弼找到了孫傅,他讓孫傅喝退了左右,把他拉倒一顆大樹地下。
秦光弼低聲對孫傅道“孫大人,你看難逃的百姓越來越多,想必是北方戰事不利,我軍不能如此慢悠悠的東進了。應該立刻南下,尋找安穩的所在,再請太上皇他老人家登基,主持大局。”
孫傅無奈道“我也知道現在應該轉頭南下,但是太上皇有旨就是要按照去歲東巡的路線,去亳州,沿著渦水南下鎮江府。”
秦光弼低聲道“大人如此緩慢行軍,如同尋死一般,如果金兵大舉來犯,誰人能擋?”
孫傅是兵部尚書出身,這官場上的套話他豈能聽不懂。孫傅明白這是秦光弼在暗示自己,如果金兵南下,他恐怕就要鞋底抹油,先溜了。
孫傅道“道君太上皇有真武大帝相佑護,定然無恙。如今距離亳州不過一日路程,明日到了亳州,就可棄岸登舟,那時節就可脫離金兵圍追堵截了。”
秦光弼道“好吧,明日就明日,如果明日不能到亳州,我也隻能相信td什麼真武大帝了。”
就在這時,宋徽宗的一個內侍官走了過來,他對秦光弼和孫傅道“傳太上皇口諭,朕龍體有恙,在此地歇駕三日再走!”說罷,一擺拂塵,轉身而去。
秦光弼、孫傅留在當場目瞪口呆。
孫傅此刻連流滿麵,道“難道真是天要亡宋嗎?”
秦光弼則惡狠狠道“自作孽,不可活也?”
孫傅一聽嚇得倒退了一步,道“秦光弼,你要學當年宇文化及刺王殺駕不成!”
秦光弼道“我自然比不得前朝宇文化及的權勢,但是當今太上皇所謂,比起那隋煬帝有過之而無不及也。他要在此地等死,我卻不願陪葬。孫大人保重,我去也!”
孫傅見狀急忙伸開雙手相攔,道“秦大人,不可如此。聖上畢竟是聖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