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青鹿:“沒有也要守十天。”
趙泛舟搖頭:“我非不尊敬崔將軍,亦非不尊敬邊軍,而是敵我雙方相差懸殊,若敵人全力猛攻之下,第一日我軍傷亡就可能會過半,或許......如此估算尚且保守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氣。
“莫說十日,可能三日都撐不住。”
崔青鹿道:“趙寺卿,我是紅日關主將,外交上的事我不如寺卿,軍務上的事寺卿未必如我。”
趙泛舟:“我說過我沒有不尊敬你也沒有不尊敬邊軍,我隻是不想死那麼多人。”
他回頭看向那些戰戰兢兢的西域使臣:“他們也不想死,這些人就可用。”
高清澄搖頭:“一切都葉無坷回來之後再說。”
趙泛舟道:“誰知道葉千辦到底去做什麼了,隻兩個人去了火遲,就算在火遲國內發現了了不得的大事,兩個人又能做些什麼?”
高清澄道:“葉無坷從來不做毫無意義之事,寺卿與他共事,也該相信他。”
趙泛舟:“我相信除了敵人之外的任何人。”
他轉身往回走:“我可以試著等一等,但我做不到一直等到邊軍傷亡慘重葉千辦還未歸來,我雖不領兵,你們認為的危險我都知道,你們認為的陷阱我也能預料,可我是鴻臚寺卿。”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我的職責,就是用鴻臚寺的方式減少大寧的傷亡,鴻臚寺的人到了這卻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看著一千邊軍和四十萬敵人拚命......那鴻臚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高清澄回頭看向大奎二奎:“大奎哥二奎哥,看著趙寺卿,不能讓他出城。”
大奎搖頭:“我們隻能看著你。”
三奎道:“我去吧。”
高清澄道:“拜托三奎哥了。”
三奎道:“你是我們妹妹,你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但大奎和二奎就得守著你,因為那是薑頭讓他們守著你的,我去盯著趙寺卿阻止他做傻事。”
高清澄沉聲道:“趙寺卿不是想做傻事,他在鴻臚寺卿這個位置上就一定要做些什麼,其實他比誰看的都透徹。”
另外一邊,趙泛舟朝著那些西域使臣走了過去,鴻臚寺少卿關外月快步跟上,臉色擔憂。
“寺卿,我去。”
關外月道:“我曾在西域多年,與西域諸國打過交道。”
趙泛舟道:“我不在這裡有什麼事自然是你上,我在這裡有什麼事自然是你第二個上,大寧從不畏懼戰爭,可鴻臚寺存在的最大價值除了為國揚威護國尊嚴之外,還要護著那群兵崽子們。”
他說:“若能避免一場血戰,一千條人命啊......這些兵崽子們已經在西疆守護的夠久了,他們不是必須要用戰死的方式來告訴彆人他們有多偉大。”
關外月這才理解為什麼趙寺卿和崔將軍說話的時候,有些針鋒相對。
崔將軍是軍人,軍人就要時時刻刻做好麵對戰爭的準備。
大寧的邊軍驕傲,自信,無所畏懼,所以崔將軍知道他的兵會怎麼打這一仗,而趙寺卿也知道邊軍會怎麼打這一仗所以才不想讓邊軍這麼快就打這一仗。
“避免戰爭,亦是鴻臚寺職責。”
趙泛舟一邊快步走一邊說道:“砂鶴人營地那邊空虛,有可能是陷阱,也有可能真是破綻,若是陷阱,我以身犯險必死無疑,可我死了卻能證實這是陷阱,我死得其所,也不過是多死一個人罷了。”
“若我不死證明那確實是破綻,從而可用外交手段分化西域諸國那就能避免這一仗傷亡慘重,我個人生死不計,能不讓邊軍不計生死的打這一仗,怎麼算都是大賺。”
關外月急切道:“可您是鴻臚寺卿,此時邊關您官職最高該坐鎮指揮......”
“屁話。”
趙泛舟道:“我是鴻臚寺卿我也隻是一個人,而邊軍有一千個人,先死一個人還是先死一千個人,賬怎麼算你不會?”
他走到那些西域使臣麵前,那些人連忙俯身行禮。
趙泛舟道:“你們也都不想死,也想避免你們的國家將來遭受大寧征討,所以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而你們沒有沒有拒絕的權力。”
“城外連營距離邊關最近的是吐格曼汗國的兵馬,格列契,你依然是吐格曼的使臣,我將在今夜把你送下城牆,你回去麵見你們的國君,告訴他們大寧沒有屠殺你們的使臣。”
叫格列契的使臣臉色變了變,可還是選擇接受。
“我願意回去試試。”
趙泛舟道:“你回去之後找到你們的國君,告訴他說大寧鴻臚寺卿趙泛舟可以與他談談,如果他願意的話,我明日夜間會從城牆下去,讓他在軍營裡等我。”
格列契道:“若我國君答應的話,如何通知寺卿大人?”
趙泛舟道:“若可汗同意的話,明日就讓他派三十個人到關外叫罵,不多不少,必須是三十個人,我若看到三十個人來了,就會明白你們的可汗願意與大寧交善。”
格列契點頭:“寺卿放心,我一定會完成寺卿大人的交代!”
趙泛舟拍了拍格列契的肩膀:“若能避免兩國征戰死傷無數,你不僅僅是吐格曼的功臣還是大寧的功臣亦是我趙泛舟的好友,以後你來大寧,就是我最尊貴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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