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坷道:“我之前一直都在思考,**術這種東西對意誌力格外強大的人或許沒有那麼好的作用。”
張湯道:“這和我之前的所有推測也都不一樣,尤其是徐績。”
他躺在躺椅上,在談到案子的時候精神明顯比閒著的時候要好的多。
“我設想過無數種可能,都沒有徐績會如此落網。”
葉無坷的手指離開眉角:“若是被人橫加乾涉呢?”
張湯眼睛微微睜大,高清澄的眼神為之一亮。
葉無坷道:“可是誰能橫加乾涉他們兩個?一個是宮中貴妃,一個是當朝宰相。”
他試探著問了一句:“二皇子呢?”
高清澄回答道:“二皇子在溫貴妃認罪當天被陛下派往北疆,但撤掉了他的軍職,以曆練為名,隱姓埋名去北疆軍中了。”
葉無坷的眉角皺的更難受了。
也就是說,二皇子失去了一切。
他曾是領兵將軍,手下有一支能征善戰的軍隊。
可因為母親的事他雖然沒被牽連成為同案罪犯,可卻隻能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去做一名士兵。
到了北疆之後,沒有人會知道他是二皇子。
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新兵。
這樣的二皇子已經不能說未來指不定哪天再能出頭,隻能說他要是可以安全的在北疆以普通人的身份活著就不錯了。
對於二皇子來說這不公平,但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得利的不是二皇子,那還能是誰?
如果沒有一個得利的人,就不可能推測出這個橫加乾涉之人的身份。
“那個騎著巨狼的白衣人看來是唯一的關鍵了。”
葉無坷道:“我來想辦法查一查。”
張湯道:“你很快就有另一件大事要忙,案子的事怕是難以分身。”
葉無坷問:“什麼事?”
張湯道:“黑武使者十天之前抵達長安,正式向大寧發出邀請。”
“黑武汗皇邀請陛下在北疆執子山見麵,你是鴻臚寺卿,在陛下決定去還是不去之前,你與黑武人會有大量的接觸。”
“你可能還要提前去一趟執子山,查看地形是其一,與黑武人見麵探知他們的目的是其二。”
“案件的事很重要,但這次陛下是否去執子山與黑武汗皇會麵更為重要。”
張湯說到這看向葉無坷:“其中關鍵,你該明白。”
葉無坷點頭:“最近幾年大寧在周邊諸國接連立威,黑武人覺得不能不遏製大寧勢頭。”
“遼北道之外,東韓與渤海兩國已無憂患,草原各部重歸大寧,西域諸國剛剛締約,黑武人坐不住了。”
“這次會麵若能成行,黑武人必會想儘辦法壓製大寧,從而在諸國麵前耀武揚威。”
高清澄道:“廷尉府這邊推測,黑武人會在這次會麵的時候安排大量的比試。”
“文武兩方麵都會有,官方與江湖都會有,這是他們找回場麵的辦法。”
葉無坷又想揉眉角了。
這兩年來他就沒閒著,大寧周邊幾乎走了一半。
漠北,西北,正西,西南。
黑武人在這兩年來損失慘重。
大部分遙控的小弟都已經轉投大寧,黑武人不可能還坐得住。
“還是說案子的事吧,趁著我在長安。”
葉無坷道:“要是在北去之前不能把案子的事搞清楚,我一去一回都得難受。”
他看向張湯:“之前有人安排在我家那條街上監視我阿爺,大概也是想做個準備。”
“這個隱藏著的點到現在還沒有啟用,除非不是徐績和溫貴妃安排的。”
“如果是,那就說明他們兩個在此之前都沒有就這麼認命的打算。”
張湯道:“你家巷子裡那個醫館,或許是黑武人安排的。”
葉無坷點了點頭。
“這和器想做的事並沒有什麼不同。”
葉無坷道:“晏青禾之前是想抓住清澄,然後威脅我,黑武人若安排人盯著我阿爺,大概是在那時候就已準備執子山會麵的事了。”
張湯道:“彆低估黑武人,也彆把他們看的高深莫測。”
“你那時候還不是鴻臚寺卿,他們向來高傲,一直都是事到臨頭才會著手。”
葉無坷道:“這麼說的話還真是高估了他們,不過之前盯著的這會兒就要覺得有大用了。”
張湯道:“大概是那個叫闊可敵君侶的人安排,不急著動,想動的時候隨時都可以。”
說到這張湯笑了笑:“你阿爺比狐狸還精,早就看出來那醫館有問題,但他還故意套近乎,現在每天都去醫館蹭酒喝,便宜是真沒少占。”
葉無坷擺了擺手:“不值一提。”
張湯笑道:“那就說回案子。”
他說:“如果按照你的推測是有人橫加乾預,那這個人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戴麵具的人。”
“這個人既然有能力說服徐績和溫貴妃,不......溫貴妃不是被說服的而是被賣了。”
“徐績是被說服的......”
高清澄聽到這眼神更明亮了些,她就知道這小子一定能想出些彆人暫時想不出的。
“那我再去提審徐績。”
高清澄道:“直接點出來試試他反應。”
葉無坷也起身道:“我陪你一起,我也想看看徐績到底有多深。”
張湯道:“我提醒你一句,徐績這個人的身份很敏感,在沒有釘子之前,你可千萬不要因為他可能涉及到當初唐安臣的案子而發泄憤怒,不要隨便打他罵他,要按法辦事。”
葉無坷歎道:“您這提醒,我是打還是不打。”
張湯:“反正該提醒的我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