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葉無坷和高清澄是要與蕤先生一起去那家鋪子的地下暗室。
但秦焆陽帶來的結果,似乎更讓人震驚。
所以稍作商議之後,葉無坷他們便決定先去審一審那個在他家對麵醫館裡抓來的郎中。
秦焆陽是奉高清澄之命前去拿人,為了防備那郎中是個高手,高清澄還特意請來那方姓少年幫忙。
結果忙幫了,方姓少年還不是很樂意。
因為到現在為止,包括葉無坷在內居然沒有一個人點名誇他!
作為能在未央宮內擔任要職深得大寧皇帝陛下信任的人,他已經不止一次被人忽略了。
所以一到刑房門口,方姓少年隨即跨前一步。
“今日就由我方......”
他本想說今日就由我方某某來為你們開個頭。
結果高清澄來了一句:“都認識你,先讓開吧。”
方姓少年:“?????”
進了刑房之後,那個郎中一看到呼啦啦進來這麼多人臉色明顯有些慌張。
這個人看似是個小角色,可實際上位置極為重要。
在此之前,雖然這個人早已被廷尉府的人盯上。
可因為都沒有太在意他,所以並未引起重視。
廷尉府以為他隻不過是安置在葉無坷阿爺身邊的一枚暗棋,在必要的時候對葉無坷阿爺采取某些手段。
之前一直都是死死盯著他,這個人也並未有任何舉動。
況且,阿爺也早就已經看出來此人有問題所以故意拖著。
從始至終,這個人是那麼的不起眼。
他不起眼到誰都知道他是一枚暗棋,也就沒有人能想到他居然如此重要。
若真的連闊可敵君侶的身份都是假的,都是被貴妃控製的人,那整件事就變得更為複雜。
而這種複雜,竟然造成了完全對徐績有利的局麵。
從得利者可疑的原則來看,這個人,這件事,自始至終都是徐績安排更為合理。
所以這個不起眼的郎中,現在非但重要起來。
甚至是重中之重。
高清澄仔細看了看這個人,從相貌上來說還真是平平無奇。
這樣的人才是密諜的首選,渾身上下都找不出什麼有特點的地方。
不會被人一眼就記住特征,哪怕在大街上你來回與他碰麵三次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高清澄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草民,草民叫劉迅。”
“哪裡人氏?”
“雍州平欒人。”
高清澄側頭看向秦焆陽,秦焆陽輕聲說道:“已經查過,他身份憑證不是假的,從他說話的口音來看,也沒有什麼問題。”
過於明顯。
這是高清澄的第一判斷。
如果真是溫貴妃的手筆,不可能讓這劉迅用的是雍州戶籍。
可現在的問題在於,哪怕明知道這安排過於明顯一眼就是破綻。
卻找不出這破綻後邊的東西。
“你是什麼時候來長安的?”
“就在一年多前。”
“為何來長安?”
“受命在葉千辦家對麵監視。”
“受何人之命?”
“溫不準。”
聽到這句話葉無坷都來氣。
溫不準現在就成了垃圾桶,什麼垃圾都可以往這個桶裡裝?
“溫不準是如何給你下令的?”
“親筆信。”
“信呢?”
“被那位廷尉大人收走了。”
秦焆陽道:“信已經查到了,不過這種信幾乎可以斷定是假的。”
哪有做這種事的人還把密信留下的道理?
這個本以為是監視葉千辦的局,實則是給溫貴妃挖的坑。
此時明顯起來,是因為案情就正好到了這個地步。
“溫不準是誰的人?”
“不知道。”
“你不知道溫不準是誰的人,為何要幫他做事?”
“因為......因為他對我威逼利誘。”
“嗯?他為何能威逼你?是你家眷在他手中,還是你有什麼其他把柄?”
“因為......我罪該萬死,因為我是,我是黑武人的密諜。”
“唔?”
葉無坷聽到這來了興趣。
“你是黑武人的密諜,卻受溫不準的脅迫?”
“是......”
劉迅說道:“原本我是黑武人派駐在大寧西北的暗諜,任務是打探西北邊防。”
“忽然有一天,有人給我下令讓我從西北接幾個人入關,這幾個人也是黑武密諜。”
“我接到命令之後就連忙啟程,將這幾人秘密接入關內。”
葉無坷問:“這幾人是從何處入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