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葉無坷讓人貼的告示是匿名,不但要被揭掉還會被調查是誰人所貼。
然而,現在告示還在。
葉無坷這個家夥,如何能不樂?
在告示剛剛出現的時候就有人報到了巡城兵馬司。
手下人問兵馬司指揮使,那位之前出了一趟遠門心就野了,但還是得乖乖回來接手兵馬司的燕小青燕將軍。
問他說,這樣的告示不能留不然會使長安城內民心大亂,是不是現在就派人全城清理。
燕將軍說不必不必,這種告示一看就是假的,正所謂清者自清,徐相清清白白還會怕這個?
我猜徐相非但不怕,還會站出來親自辟謠。
手下人看著燕將軍,燕將軍一擺手:都該乾嘛乾嘛去,這告示我看就留著吧。
能處理這些告示的可不隻是巡城兵馬司,還有武侯府。
武侯發現告示後也馬上請示了武侯府都尉,那位都尉大人立刻就生氣了。
“是誰竟敢在長安城內張貼告示妖言惑眾如此損害徐相聲譽!”
手下武侯馬上問:“是不是都清理掉?然後嚴查?”
武侯都尉說:“當然!”
手下武侯剛要動,武侯都尉大聲說道:“當然不能動,這可是犯罪證據!”
他言之有理。
“這是證據,證據貼在那是證據,證據揭掉了還是證據嗎?”
“所以非但不能揭掉,還要加派人手保護好證據,誰想揭掉都不能!”
“誰想揭掉就是要毀壞證據,這種事武侯府絕對不能容忍。”
這話說的義正辭嚴。
所以武侯府馬上就加派人手保護證據,不準被人破壞。
可這事,哪有這麼簡單。
如果巡城兵馬司值夜的人和武侯府值夜的人搜查嚴密不準張貼,這些告示能貼的出來?
巡城兵馬司和武侯府是晝夜不停的巡視長安,誰想在他們眼皮子地下在長安城大街小巷張貼告示那簡直是做夢。
之前徐績讓人貼是正大光明的貼,是徐相府裡的人大白天貼。
所以武侯府和巡城兵馬司想揭掉都不好揭掉。
這些告示可是深更半夜貼出來的,武侯府和巡城兵馬司值夜的人又不是瞎子。
誰也有能知道,就是在這家麵館裡,昨夜有三個家夥鬼鬼祟祟一起吃麵。
其中一個在作案後又回到案發現場。
另外兩個,一個說相信徐相清白,一個說要保護案發現場。
大街上百姓們圍觀的依然很多,且越來越多。
眾人議論紛紛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有人不信有人懷疑有人深信所以爭論不休。
這個時候,葉無坷就要出麵了。
他三口兩口把剩下的麵條吃完,然後裝作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樣子從麵館走出去。
他才出門,就有人喊了一聲:“這不是葉千辦嗎!”
喊這句話的人中氣十足,一聲喊方圓一二裡的人都能聽清楚。
這活兒,就得大奎乾。
大奎乾完了就走,也裝作沒事人一樣。
百姓們見葉千辦居然在這,紛紛上前行禮。
有人問這告示的事,葉千辦則一臉深沉。
他說:“之前我曾在長安百姓麵前解釋自己身世,百姓們對我深信不疑,我才為官兩年而已,能得百姓如此支持我倍加感激。”
“徐相在朝為官二十幾年,百姓對他為人更該信任,是非曲直,徐相一定會站出來給大家一個解釋。”
他說:“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如此議論當朝宰相,我猜徐相很快就會出來和大家麵對麵解釋一下,大家回去靜候即可。”
這話一說出來,百姓們就開始傳了。
徐相要親自出來解釋!
消息很快到了未央宮。
禦書房裡,陛下正在悠閒的打著八段錦。
奏折多數都會先送到東宮,太子不能決斷的才會送到禦書房來。
所以陛下這些日子倒是清閒了許多,他甚至有時間把多年沒碰過的樂器都找出來試了試。
然後感慨,還是那個無所不能無所不會的李丟丟啊。
大太監馮元衣端著茶在旁邊等著:“城內傳聞的事可真有意思,莫名其妙就出來了。”
皇帝一邊打拳一邊笑道:“莫名其妙個屁。”
馮元衣笑道:“臣的意思是,這貼告示的人真是好本事,能在巡城司和武侯府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告示貼了。”
皇帝道:“你還不如說你更感興趣的事巡城司和武侯府怎麼就瞎了。”
馮元衣笑著回答道:“大概是拿了好處,這事得查。”
皇帝問:“拿多少好處能判?”
馮元衣道:“按大寧律例,十兩起。”
皇帝:“他要是花了超過一兩銀子朕輸給你十兩。”
馮元衣道:“那這一兩銀子花的可真值,一兩銀子就讓巡城司和武侯府全都當看不見,超值。”
“呸。”
皇帝停下來,看著馮元衣道:“你真以為他花了那點錢就讓武侯府和巡城司的人裝看不見?”
馮元衣:“還有彆的?”
皇帝道:“那些告示要不是武侯府和巡城司值夜的人貼上去的,朕再輸給你十兩銀子。”
他一擺手:“你親自去問問葉無坷,是不是一頓飯就把巡城司指揮使和武侯府都尉給收買了。”
馮元衣:“真去問?”
皇帝道:“當然真去,朕說話難道還能不算話?”
馮元衣:“問了之後呢?”
皇帝道:“要真是一頓飯就夠了,那怎麼行,朕手下人竟是這麼不值錢,朕可不能這麼不值錢。”
他看向馮元衣:“那個家夥隻要敢認,朕就敢罰!”
馮元衣道:“可這事也不能明著罰啊。”
皇帝:“屁話!明著罰錢能進朕口袋裡?”
他連連擺手:“去去去,罰來的分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