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門外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
門外風吹雨打,門內燭光搖曳,窗幔翻飛。
屋內不斷傳出女子痛苦的呻吟聲。
畢小安被這聲音吵醒。
他艱難地睜開那隻僅存的沒有受傷的眼睛,看到了死都不想看見的畫麵。
他拚命衝著麵目猙獰、已經沒了人性的程方怒吼,真恨不得把那喪儘天良的畜生撕碎了。
程方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讓相愛的兩個人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受儘折磨,又拿他無可奈何!
畢小安的眼睛因為憤怒和痛苦充滿血絲,額頭青筋暴起。
他掙紮著、嘶吼著、憤怒著、憎恨著,猶如囚禁在籠子的困獸,不得自由。
困獸尚能發出威懾的吼叫,嚇退敵人,讓對方不敢輕易妄動。
可是他的嘴被破布塞滿,沒有辦法吐出一個字來,更彆提威懾對方的怒吼聲了。
“小娘子,怎麼樣?”
程方察覺到畢小安這邊的動靜,加快動作,麵容得意,顯得十分刻意。
“小爺說了,跟了小爺,自然會讓你知道小爺的好處。”
像一匹癲狂的野馬,奔騰狂野,瘋狂地炫耀著自己的領地。
“嗚嗚嗚”
“嗚嗚嗚”
畢小安想要上前殺了那個畜生,可是他被死死地捆在柱子上,動彈不得。
雙手的手腕因為猛烈的掙紮,已經被粗硬結實的繩子磨開,露出裡麵鮮紅的血肉。
包好的眼睛也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受了刺激,滲出血來。
“安哥哥,不要”
曹阿姐察覺到動靜,顫抖著虛弱的出聲,阻止畢小安的動作。
她看到畢小安在瘋狂吼叫、掙紮,包紮好的布條快要脫落,血糊了半張臉,順著臉頰流到脖子裡。
他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也不在乎生死。
隻是滿眼心疼的看著她,想要救她出苦海。
“曹阿姐,你要是敢再叫他,再看他,我就把他剁成人彘!”
程方轉過她的臉,惡狠狠地威脅。
曹阿姐聽到這話,不敢違逆他的意思。
眼淚糊了滿眼,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再發出聲音。
“叫啊,大聲叫!叫的好了我就放了你的小情郎,快叫!”
程方眼裡都是癲狂,一臉的邪佞。
他那原本也算是上等的好看樣貌,此時任誰看了都會覺得猙獰可怖,令人作嘔。
門外的雨終於停了,外麵斷斷續續傳來雞鳴聲,程方終於心滿意足的放開了曹阿姐。
對於曹阿姐和畢小安來說,這一夜過得比他們經曆過的十五年都要漫長。
“小六子,給爺準備洗漱。”程方吩咐。
“是,爺。”
程六子早就估摸好了時間,準備好東西在門外候著。
聽見程方在叫他,就推開門帶著人魚貫而入。
更衣、洗漱、束發,依照順序,各司其職。
有條不紊的一陣忙碌後,流程結束,陳六子揮手讓人退下,傳早飯進來。
程方坐下吃飯,程六子在旁邊布菜。
沒人理會此時沒了動靜的畢小安和曹阿姐是死是活,仿佛他們兩個不存在一般。
“爺,程伏剛剛說有要事找您私下商議,您看您什麼時候方便見他。”
程六子低聲問程方。
程方咽完口中的食物,這才開口詢問“人呢?”
“在外麵候著呢,來了好一會兒了,您起床前就來了。”程六子回答。
程方瞪了他一眼“你說你,怎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