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絲毫不念及多年來的情分,正廳內眾人“!!!”
地上跪著的姑娘抽泣聲停頓了一會兒,不舍地看著昏迷中的婦人,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但哭聲卻漸漸小了下來。
她哥哥上前把她扶起來。
他看了一眼倒在桌子上的姨娘,他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扭頭看向一邊。
他不像府中姊妹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他知道,此刻情況危急,程家軍北上,馬上就要殺到京城來了。
或許都等不到程家軍來殺他們,待到兵臨城下之時,皇上為了平息程家軍的怒火,可能會把一切都推到他父親身上,把他們吳家交出去!
姨娘那麼疼愛他們兄妹,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他們兄妹兩個比她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想來,為了他們兄妹的安危,姨娘也是什麼都願意做的吧?
再說了,留下來也不一定會有事,撐上一段時日,等他們安頓好了,再把姨娘接走就是了。
這麼想著,他心中那最後一絲絲的不忍和愧疚,也煙消雲散。
就這樣,吳家幾個孩子恍恍惚惚的去收拾行禮。
這一幕,也在其他四家裡上演著。
……
翌日午後,京城外。
“什麼?!”
“你們不回牧元?!”
穿著牧元國士兵衣服的吳勇幾人,大聲驚呼。
陸行麵不改色。
“牧元大軍正往這邊趕,我們自然是在這附近等著與大軍會合。”
聽他這麼說,吳勇的麵色變得很難看。
“那我們怎麼辦?!”
旁邊王財幾人附和他,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質問語氣。
“就是啊,難道要我們自己去嗎?!”
“諸位!”
陸行雙手環胸,微涼的眼神掃了他們一眼。
“提醒一下,可不是我求著你們去牧元的。”
“而且本將軍這不是已經把各位帶出京城了嗎?隻要拿著這封信,到了牧元,自然有人安排一切。”
這話一出,方才還滿腹牢騷的幾人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他們的交易內容隻是陸行幫他們離開京城,並且幫助他們在牧元國站穩腳跟。
確實沒有護送他們一行人去牧元這一項。
想到這一點的吳勇默默攥了攥拳頭。
儘管他很生氣,但還是費力扯著嘴角,露出一抹笑,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和陸行說話。
“陸將軍,你也看到了,我們這群人都不會武功,這一路山高水長的,能不能請陸將軍派些人手,把我們送到牧元都城?”
“您放心,一定不會讓弟兄們白白辛苦這一趟的。”
他這話說完,眾人也紛紛緊張地看著他。
陸行一臉深思,沉吟片刻,鬆了口。
“也罷,我派一小隊人馬送你們一程就是了。”
反正也不是他手底下的兵。
而且正中下懷!
“太好了,多謝陸將軍!”
看著興高采烈的幾人,陸行默默轉身。
多笑笑吧,很快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就這樣,吳勇他們一百個人在一隊人馬的護送下,和大部隊分道揚鑣。
至於京城那邊,順和帝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日之後了。
這日,太極殿上。
本來吳勇和王財他們五個人沒有出現,大臣們包括順和帝和太子在內,都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
畢竟他們家中出了事,難過消沉幾天也可以理解。
不來就不來吧。
但不成想,本來風平浪靜的早朝,突然被一份加急的軍報給打破了。
“報!”
“啟稟陛下,前線傳來消息,晉城太守投降了!”
大殿內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沉默,無言……
隨後便像是滾燙的油鍋裡滴入了水滴一樣,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
“投降了?怎麼會這樣?”
“無能!懦夫!若是老夫,定會死守晉城!”
“晉城離京城這麼近,那叛軍豈不是很快就會殺到京城來?”
“……”
大臣們的聲音越來越大。
吵得順和帝心煩又頭痛。
這時,送來軍報的士兵再次放出一個驚天大雷。
“啟稟陛下,率領叛軍之人,是曾經的平南候世子。”
他這聲音不算大,但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順和帝緊緊抓著龍椅扶手,骨節泛白,手臂微微發顫,用力程度可見一斑,他死死咬著牙,身子微微前傾。
“你說什麼?!領兵之人是誰?”
那小兵跪在地上,被他的王霸之氣嚇得直哆嗦,說話都打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