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陸心窈渾身無力,好似被人抽走了靈魂,隻剩下一具軀殼,她跌坐在地上。
腦子裡嗡嗡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陸心窈才艱難起身。
現在,她必須保持冷靜與理智。
來到車庫,打開車門,係好安全帶,發動車子。
車子一路風馳電掣。
平時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今天陸心窈隻要了半個小時。
她有些失控,所以超速行駛,顧不得其他。
來到爸爸的病房裡,除了護工,秦以衡還在。
見到陸心窈驚惶失措的樣子,秦以衡怔了一下。
片刻後,他走過去。
陸心窈跑得急,整個人已經氣喘籲籲,呼吸不穩。
扶著病床的欄杆,她迫不及待地開口:“秦醫生,我……我爸爸……他……”
一句話,她斷斷續續地,沒有說完整。
這是第一次,秦以衡見到一貫冷靜自持,淡定從容的陸心窈如此慌張害怕。
秦以衡急忙說:“嫂子,你先彆急,緩一下再說。”
他已經給蕭目嶼打過電話,不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所以沒接。
陸心窈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現在沒事了,你說吧!”
話落,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
陸爸爸的臉色不好,毫無血色。
剛剛電話裡,護士說,陸爸爸情況危險,正在搶救。
看樣子,應該是剛剛搶救完。
秦以衡麵色沉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原本想著如果有蕭目嶼在,會好些。
至少有人陪著陸心窈。
見秦以衡一直不說話,陸心窈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收回視線,她望著秦以衡,不著痕跡地吸了一口氣。
鼓足勇氣,她才艱難開口:“秦醫生,你有話直說,我有心理準備。”
或早或晚,這一天遲早都要到來的。
秦以衡望著她,麵色凝重,“你父親的情況不容樂觀……”
說到這裡,他又觀察一下陸心窈的臉色。
看得出來,她在極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可越是這樣,越顯得她在害怕。
作為醫生,他有權利告知病人家屬情況。
“你父親現在已經處於腦死亡。”
聞言,陸心窈覺得五雷轟頂,整個人已經癱軟,往後倒。
好在秦以衡眼疾手快,及時扶住她。
將她扶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他擔心地望著眼前的目光呆滯,麵如土色的女人。
“嫂子,你還好嗎?”
秦以衡遇到過許許多多這樣的情況,可第一次,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一下麵前的陸心窈。
言語有限,說什麼都是徒勞。
秦以衡又說:“我打電話讓目嶼過來,或者讓舒苓來。”
說著,他就掏出手機來打電話,動作被陸心窈阻止。
他抬眸看向她。
陸心窈形容不出來現在的心情,她感覺天塌下來,但是又必須撐著,不能倒下去。
“沒關係,不用了。”
她艱澀開口:“腦死亡的意思是什麼?”
即便她心裡清楚,可她需要確定一下。
心存僥幸。
當初陸爸爸一躍而下,變成植物人,一躺就是三年多。
可,至少還活著,有一口氣在。
現在宣布腦死亡,也就意味著……
秦以衡如實回答:“腦死亡一旦確診,等同於宣布臨床死亡,沒有治療措施,也不可能逆轉。”
聽完秦以衡的話,陸心窈心一下沉了下去。
預料之中的事情。
秦以衡原本還要說什麼,可護士過來找他有事。
等秦以衡離開之後,陸心窈讓護工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