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家夥,科研是為了學習未知,掌握已知,繼而實現通用的一門學科,而你卻在一個東西的用途未嘗詳細解析過後就移植到自己的大腦中”
“你隻追求表象,而非本質,你迄今為止的一切失敗都是出於你自身的無能,所幸,老師看穿了你的這一點,他本意也隻想讓你好好活下去,卻沒想到你這麼蠢!”
“你就在這裡一直呆下去吧,作為你的懲罰!”藍宇轉身走向陳展,俞研呆滯的眼神倒映著對方的身影,逐漸與某個家夥重疊。
那是在天災到來的那段時日,兩人連日的研究中某天的對話。
“聽好了,俞研,我們不是為了自身的福祉而研究的,我們遵循道德,我們遵循人倫,但與之相對,我們得到了研究一切的權力”
“但不要忘了,我們終究隻是為了為人類的未來更加美好而進行的研究,為此,哪怕餓肚子也未嘗不可嘛”
“老師,你肚子響了”
“去,那是你老師腦袋中靈感的火花在跳動”
陳展眼神悵然的望著眼前形似雕像的俞研,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老師,這是我僅存的餅,我們一起吃吧”那時神色狼狽的兩人彼此就著冷水歡笑著談天說地,而那位眼中滿懷期望的少年如今
“終究物是人非啊”陳展長長的歎息一聲,而後看向微笑著的湯憲。
“康泰年就是想見我吧,嗬,這麼多年倒是出息了,還會逼我出去,好,我倒是想問問他到底存的什麼心,竟然乾涉我這裡”
“當日老餘說三者彼此分離,互不乾涉的約定,他也忘了?”陳展冷冷的看著對方,嘴裡吐露一段秘辛。
湯憲淡笑不語,表情不置可否。
“好,那我倒是要去看看他這些年有什麼出息了!”陳展怒哼一聲,大步走出這處‘房間’,但與之同時,他越往外走,腳步就遲鈍一份,年輪的影響正在迅速在他身上重現。
當他進入走廊,原本風華正茂的少年已經成為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唯有眼神既堅定又銳利,既有少年的昂揚,也有老者的深邃。
藍宇連忙上前幾步,攙扶住對方,陳展本欲甩開,可感受到自己孱弱的身體,還是默默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湯憲靜靜的看著兩人離去,走到僵硬的站著的俞研麵前,臉上帶著濃濃的笑容。
“多謝你了,不然我們還很難讓陳老出去,你不知道陳老出去的條件之一就是保下你的命吧,嗬,無能的你也終於有了貢獻,為自己歡呼吧”
“而這也就是你僅存的價值了,垃圾,嗬,你彆不是真的以為我在拉攏你吧,你本就是引子,誘餌,你看,魚不是上鉤了嗎?啊哈哈哈哈”
“就讓我最後一次向你道謝吧,俞研大人,晚安~”湯憲說著自己反而笑了起來,隨後一腳踢倒對方,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中心的桌椅處還在產生綠飲,在無人飲用的情況下逐漸蓄滿,空氣變得濕潤,未知花草惹上了濕氣,不知何時出現在上方露水般的液體滴到俞研的臉上,一點又一點。
在地上彙成了深深的一灘,而此處的人‘毫無言語’,這間屋子隻有寂靜相伴。
青鏡學院,院長會議室。
康泰年麵容肅穆地站在落地窗前,他的眼睛有些失神的望著遠處。
窗外緋紅的雲霞照映著大地,如夢似幻,朦朧不定,天際昏黃的落日逐漸隱沒,宛如昭示著某種結局。
“杜德,你要知道一個事實,我們生活的這個宇宙是一個無比冰冷的存在,就連我們人類所推崇的溫情,我們心中的堅守,那些我們向往的美好”
“與它而言也隻是供以取樂的閒餘玩意,在它的眼中我們一定是比塵埃還要渺小的寄生蟲吧,但,儘管如此!”
康泰年轉過身,臉龐上冷硬,眼中滿是堅毅。
齊休麵色沉靜,在不遠處靜靜聆聽著。
“即使隻是‘蟲子’,我們也會咬那些肆意妄為的‘它’一口的,這種行為毫無疑問稱得上是愚昧者的行徑,或許什麼也不會留下”
“但‘人’總要試著去做些什麼的,而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一課!”
“不要低下你的頭顱!不要迷茫!不要逃避!勇往直前!直到死亡的那天也要昂著頭,告訴它”
“”
康泰年的臉上湧起了笑容,那笑容無比耀眼,齊休的眼睛也不由的一眯,心中有些默然。
咚咚咚
緊閉的會議室大門被敲醒,康泰年笑容一收,再度變回平淡。
“看來到時間了”他低聲喃語一聲,再度看向齊休“我隨後有要事處理,你可自去,不用管我”
“”齊休點頭,轉身便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