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無道雙手插在上衣的口袋中,眉頭緊皺的走在路上,身上穿著一身黃色毛絨外套,領口處一圈‘赤焰’向下延申。
他回想起最近所發生的一連串接二連三的事件,他的心中頓時複雜難名。
他的父親,嚴盛被撤去市長之位,如今隻是待在家中,整日澆花,讀書。
他的朋友,林道離奇失蹤,而且學院本身也無太大的反應,對其不聞不問。
而他自己,嚴無道苦澀的笑著,如今也並非學院中的風雲人物了,隻是區區的一介普通學生。
他的那個未婚妻對他的處境漠不關心,隻是一門心思的跟著白依依四處轉悠,眼中絲毫沒有他的存在。
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表情有些陰鬱。
對方莫非想悔婚,他忽的想起孔樂鈴一向對他冷淡,平日的交流也隻是點頭之交,隻有在外人麵前才有所表示。
但隻有在一個人身邊除外,孔樂鈴會孩子氣一樣的挑釁對方,還會露出從沒在他麵前表露的明媚眼神。
嚴無道垂下麵孔,眼中是深深的迷茫,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一陣風吹過,嚴無道神情一動,他在原地沉默片刻,轉身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他的腳步有些匆忙,很快的,他便回到了住所中。
“這裡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喃喃自語著,將在衣兜內的右手拿出來,而兩隻手指處——赫然有一張小紙條。
他的眼中既有詫異,也有難以言喻的激動,據他所知會用這種方式傳遞消息的人隻有一個!
嚴無道迫不及待的將紙條攤開,一行有些淩亂的小字頓時展現在眼前。
“無道,我回來了,由於特彆的原因我不能回到學院,希望你能出來一趟,最好是海州市外,到時我自會找你——l留”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哈哈”嚴無道忍不住的大笑兩聲,但想到某處連忙壓低聲音,小心的看著周圍。
“要小心一些”他告誡自己,臉上卻不禁露出笑容。
“他果然沒死,這家夥真是令人擔心,我得揍他一頓才能消氣”嚴無道笑罵著,眼中滿是欣喜,但隨後,他眼神變得凝重。
“若是過去,以我市長兒子的身份可以輕易出去,但如今海州市也好,青鏡學院內部也好,都在學院的掌控之中,我平白無故出去太顯眼了”
嚴無道思忖良久,卻始終沒有頭緒,但他的腦袋卻不由想到了那個他現在想極力避免相見的人身上,若是她的話
他猶豫片刻,眼中閃過堅決,想了想將紙條咬在嘴裡,一口咽下,麵色自然的走了出去。
“嚴無道,你找我有事?”孔樂鈴臉色瞬間變得冷漠,原本身上殘留的哀傷,無助的氛圍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的首領氣質。
嚴無道看著對方故作鎮定的樣子,眼中閃過無奈,從過去對方就是這樣,整天冷著個臉,即便對他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夫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更讓他心中複雜的是對方現在刻意在他麵前展露的這副樣子,也在述說對方從未向他放開心胸,隻是單純的利益上的婚姻。
他搖搖頭,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呼,玲不,孔樂鈴,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助”他神色鄭重的看著對方,眼神無比認真。
“我現在不想理會這些你最好有合適的理由”
孔樂鈴捏捏眉間,氣話從嘴邊漏出,但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她收住話語,態度平靜的看向對方。
嚴無道略作沉默,麵露決然的看著對方。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想與我成婚,隻是礙於兩家的關係才沒有拒絕”他深深的吐口氣,看向表情越發森寒的孔樂鈴。
“我願意主動解除訂婚,一切後果都有我承擔,但我隻有一個要求!”嚴無道的眼神平靜異常“你動用孔家的後手將我隱秘的送到外麵,不要被學院發覺”
“僅僅如此就好”
嚴無道閉上眼睛,不想再去看對方的麵孔,無論那是欣喜還是滿足。
“看來你也在私下裡背著學院做什麼危險的事”孔樂鈴細若微蚊的聲音傳來,而後嚴無道卻聽到對方正在靠近的腳步聲。
他的腦袋裡不由胡思亂想起來,對方會答應自己嗎?還是會反手舉報自己,而在這時孔樂鈴帶著些許嘶啞的聲音傳來。
她傳來的呼吸不覺有些粗重。
“嚴無道,我並不喜歡你,這兩年我一直試著去喜歡你,抱歉,我失敗了”
“無論我再怎麼說服自己,我始終對你沒有一絲感覺,我想,可能是某種意義上我們兩者太過接近,所以我很難接受你吧”
孔樂鈴的聲音中蘊含著複雜的情感,就像她說的,兩個同樣擅長偽裝的家夥卻始終無法以真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