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內,一位大約15歲左右的嬌小少女正對著一麵落地鏡,鏡中映出了她如今的姿態。
薄如細柳的雙眉,死灰般木然的瞳孔,宛如空山雪蓮的潔白麵容,穿著一身猶如喪衣的鏤空白色連衣裙,她忽的唇角微彎,一抹冰冷的笑容在臉上綻放。
那並非展現少女欣喜的純粹之笑,而是一個深知自身即將奔赴地獄的旅人,在最後僅存的自尊。
“……該走了”
她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臉上化作冰冷一片,她推門出屋,向著相約的地點而去。
而在她身後,本該消散的鏡中身影卻依舊存在,‘她’眼神漠然的注視著少女離去的身影,直到少女出門,她才在鏡中消失,如同……跟上了對方。
少女走出房間,沿途的仆人對她禮貌鞠躬一番,然後就繼續去忙自己手中的事。
而在前方的主廳中,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正心事重重的走開走去,聽到少女所發出的腳步聲後,他抬頭望來,臉上先是一喜,然後神情變得猶豫。
“那個…小一…”
少女麵無表情的從吞吞吐吐的中年人身邊走過,沒有去看他一瞬間變得灰暗的臉龐。
她走到外麵自家的停車場,內部車輛隻有零散的十來輛,她目光打量片刻,選擇了僅剩的最高檔次的車輛,一輛藍灰色的五代車‘伯場’。
雖然在過去最多隻算中等偏下,不過如今她也沒有挑選的餘地了。
她上了車,開口說出今天的目的地,車輛緩緩浮空,向著天邊駛去。
不多時,‘伯場’在一片散落著建築材料的上空停下,然後下落到停著數輛車輛的區域。
她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而在不遠處,幾個人正在那裡交談著,她腳步一頓,然後走到了他們身邊,討論聲瞬間停止。
“噢噢!這不是我們的‘小公主’嘛,真是讓我們好等,真是,嘁嘁……”
一個滿眼玩味,刻意染成金發的男孩砸著嘴,然後抬起手向後撥拉著金色頭發,一副高傲的樣子。
“彆這樣,無道,大家都是朋友”一個氣質穩重的黑發男孩對此眉頭一皺,然後勸道。
“好!宮大公子的麵子必須給,唉,真是好脾氣啊,我!”金發男孩正色片刻,然後又自戀的說道。
姓宮的男孩見此也不再多說,隻是有些沉默的搖了搖頭。
而在他身後還跟著三個男孩,一個帶著眼鏡,一個麵無表情,而其中一個與他麵目相像的男孩則縮在他後麵,沒有理會這邊的狀況。
幾人中另一個身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打量著這邊片刻,然後露出了純潔的微笑,甜甜的說道。
“既然白姐姐已經到了,我們就開始今天的遊戲吧”
少女冷淡的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對方的意見。
金發男孩見狀也不再奚落對方,而是興致衝衝的扮演起最近流行的‘大偵探與小說家’的劇場角色。
幾人放下小小的口角之爭,然後開始扮演著各種的角色。
然後進行到中途,金發男孩虛抬眼鏡,將少女一把推倒,然後食指指著少女,麵色陶醉的說道。
“啊,愚蠢的家夥,你可知你犯了多麼大的錯誤?”
‘自以為曾經的你地位崇高,名聲斐然,就可以批判我筆下的角色,說它是虛假的東西,你是多麼的傲慢,冷酷,無知”
“那麼,現在求在我麵前的人,是誰?”
“不是那個被人敬仰的大偵探,而是快連自己也養活不起的流浪者”
“但我仍歡迎你在筆下充當一個‘虛偽’的角色,至少,你下頓晚餐有著落了,所以,舍棄你那無聊的自尊,安心充當——”
啪!金發男孩眼神驚愕,他不由止住話語,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
那個穩重的男孩此刻卻臉色陰沉,他的手剛從男孩臉上離開,然後他對著一邊注視這邊的粉裙女子說道。
“一切由我擔著,白蓮去把一一扶起”
粉裙女孩乖巧的點點頭,將沉默不語的少女扶起,然後他視線冰冷的看向麵露不滿的金發男孩。
“嚴無道,你父親的地位可還沒穩固下來,你現在就變成這樣了,你就不覺得自己令人作嘔嗎?”
“宮守誠!”金發男孩瞪著對方,恨恨的念著對方的名字,本想去揍對方,可看著對方身後兩個眼神冰冷的人,他還是不爭氣的停下腳步。
“這不正確”穩重男孩歎息著,然後他凝視著不甘的金發男孩。
“這不正常”
他看向眼神依舊冷淡的少女,深深的歎著氣。
“這是異常”
“今天就這麼散了吧,我要去冷靜冷靜”
他歎息著,轉身離去,而其他三人也緊緊跟著他相繼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