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潔白的空間之內,兩人相對而立,一人樣貌普通,一人麵容俊秀。
“為什麼不去救她?為什麼就那樣離開了?”麵色嚴肅的杜德質問道。
齊休眼神冷淡的看著對方,麵孔之上沒有絲毫動容,他語氣平淡的說道。
“你既然也是齊休,就該明白對我們而言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朋友?不需要,親人?不存在,隻有身為齊休的這條生命才最為重要”
“被那份殘留思念影響的你真是丟臉,去死吧,不要讓我蒙羞”
杜德表情一怔,用歎息般的神態望著齊休,眼中有些憐憫。
“總有一天”話音落下,他散落成數道光點融入齊休身上。
齊休伸出手,表情有些出神。
“我先前也被影響了嗎”
夢境劇烈搖晃,齊休抬頭望天,這場短暫的夢境也要結束了。
齊休睜開眼睛,眼前是略顯昏暗的環境,而他正躺在一張床上。
他立起半身,薄薄的涼被滑落,目光環顧四周,不遠處的窗口吹來和煦的微風,而青女帶來的喧囂早已落寞,人群再度恢複了平靜。
“診所嗎”他自言自語道。
“沒錯,你突然暈倒,我就把你扶在了床上”
齊休扭頭向發聲處望去,那裡神態悠然的青年正在躺椅上搖晃,一副懶散的樣子。
“”齊休回憶起自己來此的經過,以及目的,於是他出言問道。
“阿溪守怎麼樣了?”
“噢,你還記得那件事啊,以你現在的心智成長程度,倒也真是有趣”青年笑了笑,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我是很講求契約精神的”齊休平淡的予以回應。
“也許吧”青年也無意對此多評論。
“嗯,我就直接說結果吧,你的寵物在我的妙手之下活過來了,但它今後嘛,隻能說是不太樂觀”
青年的麵孔變得嚴肅,齊休冷靜的聽著對方的診斷。
“你知道溪守這個種族的由來嘛,本來隻是附近小世界的無知覺集群生物群,本身不能算作個體,是當時的某位開路者突發奇想,為了研究身體與心靈的區彆,從而製造的副產品”
“不涉及外在介質,隻以集群作為表現,猶如不存在大腦的蟲子,隻有基本的生存意識”
齊休緩緩點頭,現有的仆從其實並不是憑空存在的,而是前輩們為了自身的便利,將各種現象,物品注靈,從而漸漸衍生出的體係。
所以才有初代,次生代一說,畢竟,本來就不是自由演化,所以命名上也就十分怪異。
“可擬形,殺傷力不足,並且思維低下,這是當時它最為人看好的三點”
“可以實驗各種產物的副作用,對研究人員無害,不會有組織的反抗,可以說是十分優良的工具”
“為什麼叫溪守,其實一開始隻是諧音,洗手工具,而它們產生意識也是後來的事了,在經過長年累月的試驗後,其中的某個工具‘進化’了”
“它開始有了知性,甚至會主動配合研究人員,一點不覺得自己被‘割肉’有什麼錯,反而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齊休心中明白,大多的仆役都是在實驗中誕生的,隻有一部分才是被征服的異種族,因為他們是很難相信異族的。
“當時的研究者對此深感有趣,於是他們試圖重複對方的‘進化’過程,認為這與生命藍圖有關,於是大批量的實驗開始了”
“火焰,雷電,水源,沼澤,首先用外在介質影響,試圖重現,並重新導向其他的進化,然而溪守看似百變百應,實則核心卻是自我意識的蛻變”
“研究者後來明白,這並非無序的進化,而是一條被配備好的進化線,所以他們聯手在他們的誕生地設立了一個規則”
青年豎起一根手指,笑得十分開懷。
“不經召喚,不得外出,將召喚出的第一個人視為自己的生命全部,不顧一切,而那種保護召喚者的能力,就是它自身為了這條命令衍生出的機製”
齊休心中恍然,怪不得溪守一開始還對他不冷不熱,之後卻越發黏人。
“沒有什麼從天而降的好意,他們一開始就被我們設下服從的命令,他們隻是工具,仆役,所以,無需為他們的付出在意,那是前人對你們的善意”
青年循循善誘,就是要齊休不要執著於對方。
“老師,我意已決”齊休眼神堅定的看著對方,青年無奈的笑笑。
“好吧,看來我是勸不動你了,由你吧”
“不過,它近期就先放我這裡吧,我再找人看看,你就先回家休息去吧,畢竟,我看你也是身體大損,需要修養一些時日”
齊休起身,向青年鞠了一躬。
“那就拜托老師了”
“嗬嗬,沒事,沒事,我反正最近也很閒”青年笑嗬嗬的,輕輕擺手,一副不要見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