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就讓這套流程繼續運轉,分配各自的食品和水,切記,不得引發爭執”
“是!齊副主任”
齊偉點頭,一邊身穿黑衣,身材壯實的男子轉身離去,對方是自己任命的守衛大隊長,想必這份權力和恩情能夠暫時穩住對方的心。
他凝視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心中冷漠的思考著,他深刻理解著人的愚蠢,對於下麵的人要運用鞭子和糖果,才能使之效力。
情感也好,恩義也好,在看得見的利益下隻是脆弱的花瓶,不值一提。
周圍的研究員們默默移開自身的視線,並不敢對此發表意見,之前從外麵回來,將某份資料彙報上去的齊偉頓時被任命為實權副主任。
僅在這裡的所長,副所長,還有幾位主任之下,雖然也有幾位與他地位平等的副主任,可隻要看到那位所長對齊偉那樣的讚譽,他們就不會主動站出來觸黴頭。
他說“你是能擔負起國家安危的人才”,這話既是讚歎,也是警告,所以沒有背景的齊偉才沒有受到刁難,而是被眾人敬而遠之。
而袁科也是無聲守望中的一員,而齊偉不予理會,轉身離開了那邊,並沒有與袁科繼續交流,袁科身邊的氛圍頓時變得險惡。
這裡是科技之都,蔓所市,一切以科研成果為準,是博學的學者們和才思橫溢的科研者的居所,當然,在地麵之上,原本繁華的一切都付之一炬。
現在存在這裡的幸存的科研者們,他們在學者的幫助下,救助了一批民眾,在地底悄悄的生活著。
隻是隨著時間拖移,一個巨大的缺點暴露出來,連同研究者和學者內部都有些騷亂產生,他們在私下裡埋怨著民眾,而且擔憂著自己的安全。
原本顯得安穩的局勢如今看來無比可笑,那難以抑製的紛爭充斥著各個角落,而名為齊偉的男人則在外出歸來之後,補上了那個弱點。
在一處被門簾阻擋的隔角土房,那裡有兩人正在對話。
“薄所長,那隻是我的分外之勞,畢竟,我也不想平白無故去死”齊偉對著一位麵色紅潤,擁有銀色短發的老者語氣平淡的說道。
“平白無故呢,如果有理由就會去死嗎?”薄所長凝視著眼神平靜的齊偉,雖然是帶著疑問的口吻,但他的臉上卻沒有那種疑惑。
“恩”齊偉沉思片刻,旋即點頭。
薄所長不禁苦笑出聲,眼中有些怒其不爭的怒火。
“你啊,要再多珍重一些自己啊,你未來的人生還很長,不需要像我們這些半入土的老家夥一樣‘灑脫’,你——”
“如果我的人生那麼無趣,還不如提早死去,還能研究一番死亡,那比我個人的存亡更加重要”齊偉冷淡的打斷對方的話語,然後說出了自身的理想。
“一個人的黃金時期是大約是二十五到三十五歲,在這之前或是之後,隻是不完美的階段,隻是徒勞的消耗自身的精力”
“雄心也好,夢想也罷,都會逐漸褪散,留下的隻有被腐蝕殆儘的心智,我不承認那是我自己,隻是一個擁有我記憶的殘渣”
齊偉的眼中閃過強烈的厭惡,那是對某種不潔之物的排斥和憎恨。
“所以我要在我還是我之前獲得足夠的成果,這是我對自身許下的諾言,我將鑄就完美的自己,然後在輝煌尚未褪去之際離開”
“所以”齊偉帶著強烈意誌的目光看向變得沉默的薄所長。
“請不要乾預我的生存方式!”
“”薄所長呆滯的看著對方,口中響起了劇烈的咳嗽聲,隻是他的臉上卻帶著深深的笑意。
片刻後,他止住咳嗽,笑意滿滿的看著齊偉。
“完美嗎?真是不錯的選擇,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是一個天生的科研者”
“理性而果斷,有恒心又懂得變通”
“最重要的是不怕死”
薄所長站起身,欣慰的拍著對方的肩膀,眼中既有懷念也有向往。
“走吧,我們去看看那些老家夥乾的如何了”他邁步向前,無視周圍研究者探究的目光,向著一旁藍色的走廊走去,而齊偉也即刻跟上。
他也很好奇,那些名聞遐邇的研究者如今在做什麼,或者說,成果如何,他儘管不知道那研究是什麼,但在他的內心深處隱隱有個猜測。
這裡的房間布局大約是古字型,人們在外圍生活,研究者在環狀的區域,兩邊是用於研究的場所,而深處的房間則是高層們所居住的場所。
此刻薄所長就是在帶著齊偉前往深處的那個房間。
齊偉心中默默數秒,大約是三分四十一秒時,他們到達了目的地,齊偉的眉梢不由一動。
那是一雙青黑色的大門,在如今物性大幅變化的前提下,它的存在可稱得上是世界的奇跡,而在那門處,立著六位露著冰冷氣息,神色冷峻的黑衣軍士。
令齊偉有些詫異的是,門的兩側還各有一條通道,目光望去,那是兩條漆黑一片的道路,看不清具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