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如同毛革碰撞發出的聲音,頭發繚亂,雙眼發直的老者無意識的看著四周,在形如僵直的脖頸處發出噶咋作響的聲音。
麵前是一張攤滿紙張的桌子,紙張上書寫著大量的字符,那是夾雜著猜想和分析的數據。
“老唐——”嗓子發出乾澀的語調,逐漸從恍惚中醒來的李教授扭頭看向一邊,聲音卻象被卡住一樣。
那裡是趴在桌上的唐教授,原本緊握在手中的筆在乾癟的臉上劃出數道汙跡,儘管如此瞪大的雙眼依舊緊盯著稿紙,而他健壯的身體表麵不知何時凸顯出骨頭的痕跡。
整個身體軟軟的趴在桌麵,看上去如同被抽去脊梁的軟體生物。
“這樣啊”李教授幾乎要聽漏自己的聲音,他見過那個樣子,在過去,在前不久,在現在,那是不知何時已經見慣的風景。
隻是單純的淪為屍體的場景。
他雙手立在桌麵,竭力撐起自己的身體,在接連發出的咳嗽聲中,搖晃不止的身體搖搖欲墜,他用力咬著舌尖,在疼痛的刺激下腦中恢複了片刻清醒。
在勉強止住咳嗽後,他站直身體,心中滿是覺悟的看向右側的角落,那裡一道身影靜坐在原地,他的心中不由就鬆了口氣。
他撐起自己顫抖不止的身體,邁步向對方走去,手掌伸向對方的肩膀。
“老張——”在混雜著欣喜情緒的他麵前,是臉色鐵青,雙眼發黑的張教授,後者對著李教授眨眨眼,然後整個身體頹然倒地。
“”什麼也說不出,什麼也做不到。
李教授隻是呆站在原地,看著嘴角還殘留著笑容的麵孔沉陷入沉默。
“在搞什麼啊,那個家夥”隻是他的口中卻不由自主漏出了抱怨之語。
“隻是那樣的問題,應該早早就解決了,然後來這裡理所當然的奪去我們的研究才行啊”
李教授抱怨著不在這裡的某人,眼中寫滿了失望和困惑。
這也是當然的,時值他們研究開始已經過了八天,也許是十天,這麼長的時間按照那個男人的能力早就該解決那個問題,然後來研究關於武器的問題才對。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何他們這些凡人一直在努力,並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他瞪大眼睛四處張望,在每個角落流連,可,終究沒有發現那人的身影。
“不行啊,這樣子,你不是和我們一樣的平凡了嗎”他重重的歎息著,心中無名的怒火猛地升起。
“哼哼,那就讓我這個敗者奪去你的名譽吧!”他興奮的高呼一聲,彎腰拿走在張教授手中緊握的那張紙,記得對方說過,他會把最終的結果抓在手中。
他雙目不眨的快速瀏覽,然後臉上浮現出笑意。
“這不是做得到嗎!”他情緒高漲的說了一句,然後低下腰,撫平對方圓瞪的雙眼,邁步向唐教授那邊走去。
到了桌前,他俯身瀏覽著紙上記載的信息,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雖然我不精通這方麵,至少明白了不變的地方,多謝了,老唐”他再度伸手撫平對方的雙眼,然後從容的做到自己原先的座位上。
“好了,繼續工作吧”他坦然的一笑,繼續埋下頭,繼續在紙上描繪著,而桌子的一旁早已丟滿了一堆堆的‘筆山’。
不知何時流傳出這樣一句話。
過去的知識已經不適用了,所以那些倚老賣老的老家夥們已經沒用了,相比處在精力充沛期的年輕人,隻是單純拖後腿的東西。
沒有知識的老東西隻是單純的廢物。
這樣的言論一開始隻是在暗地裡流傳,聽過的人也隻是以傳聞來敘述,沒人知道第一個散步謠言的家夥,因為人們都覺得這是屬於共識的程度。
當然除了那個男人以外,在人們心中,哪怕對方老的再也握不住筆,也要比他們要強的太多,他的信奉者如此宣稱著。
當然,在那樣的男人身邊也不乏礙眼的存在,那正是三個僥幸沒死的老東西,人們心中咒罵並充滿厭惡。
儘管如此,人們也沒有明麵反對三人,依舊保持著明麵的恭敬,隻在私下裡大罵著一直與那個男人作對的三人。
而這種厭惡感在一場會議上升騰到極點。
三人站出來主動反抗那個男人達到頂峰,他們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蔑視,在明麵指責著三人,他們的門生也在同時拋棄了三人,與眾人站在一邊聲討著三人。
這種氛圍哪怕那個男人站出來製止也絲毫沒有得到抑製,原本年輕的研究者就對那些指手畫腳的老家夥感覺不滿,隻是迫於對方往日的聲望忍了下來。
而在一切重來的現在,反而是擁有年輕精力的他們更為有價值,他們才是真正的未來。
令眾人歡欣鼓舞的是,也許是三人認識到這個狀況,自覺的跑到原本的儲藏室不在外出,人們疾走奔告,心中充滿了喜悅。
這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在憧憬的人身邊進行研究,並且也沒有那些礙眼的人存在,儘管是這種糟糕的環境下,他們的心中依舊充滿了高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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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感覺下,仿佛什麼都能做到的他們心中有了微微的不滿,要是莫彙硯教授能夠給予他們足夠的自理權就好了。
讓他們驚喜的是,莫彙硯教授毫不猶豫的相信了他們,給予他們足夠的權力,任由他們進行研究,自己隻是笑著在一旁予以指導。
啊啊啊,不愧是那個男人,他們的心中滿是感動。
“那麼誰去送老教授們的食物和水呢?”在高漲情緒的他們耳邊,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眾人露出顯眼的厭憎之情。
呃,至於那三個老東西的死活?呸,他們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