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而脆弱的手指指著麵前的白色畫板,其上是一幅幅的畫麵,抬起頭的稚童眼中滿是困惑。
“那是我們曾經的城市,是我們的居所”
麵容滄桑,大約四十來歲,身著一身簡單的灰色大衣,下身一條綠油油的褲子,隻有眼神顯得柔和的男子溫聲答道,同時注視畫麵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這裡是一間四方通明的房屋,牆壁上鑲嵌著發著淡淡熒光的寶石,在數十桌發出木質氣息的圓桌上,幼年的孩童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肅然而立的男子。
這是一群大約八九歲的孩子,人數並不是太多,隻有40人左右,而這樣的‘教室’哪怕整個城市也隻有五間。
換言之,新生兒的數量大約在100多人左右,因為並非每個‘教室’都會滿勤,所以才會儘可能的集中進行教育。
“可是我從沒見過呐”孩童天真無邪的話語讓男子苦笑一聲,隨後鄭重應答道。
“總有一天你會見到的”他並非在妄語,而是他深知,那些守護這個居所的人正在為了實現這個目的而進行著某個計劃。
靠左的門戶之處站著兩個身著軍裝的沉默年輕軍士,它們滿麵嚴肅,冰冷的目光掃視著接近這裡的一切人。
不多時,結束課程的孩童們在護送的軍士下走入了安全屋,開始集體的生活。
課程很短,因為隻是一些簡單的計算,以及圖像解析為了提高他們的生存率,上層舍棄了過去的教育,轉而培養他們理性的思維,以及對外界事物的了解。
“唉”望著孩子們離去的身影,男人不禁深深的歎息著,眉毛都揪成了一團。
“洛柱,為孩子們講解就這麼痛苦嗎?”他的耳畔傳來調侃的聲音,他不禁抬頭望去,一個身著灰色軍裝,帶著毛絨帽子的男子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熟絡的笑容。
“倒不是如此啦”洛柱下意識的擺著手,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頹廢的樣子。
“李默,倒是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要過兩三天才能看見你”他的心中泛起疑惑,於是他立馬問道。
“啊,那個,我將其他的任務交給許印了,然後趕回來享受嘍”
此言一出,原本微笑的李默眼中染上一層陰霾,他扯動嘴角,將話題扯向遠方,顯然並不想提那個原因。
“哈哈,許印會揍人的吧”雖然這麼說,但他心中其實隱隱知道對方早歸的原因,而那個原因也是他最近愁眉苦臉的原因。
“你是來勸叔父收回那個決定的嗎,老實說,我覺得已經阻止不了了”儘管如此,洛柱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李默的表情變得陰沉,眼中有寒芒閃爍。
“明明我們的力量還沒有累積到極限,那種無謀的計劃絕不能讓它實施,會死很多人的”低沉的話語從李默口中漏出,洛柱歎息一聲,眼中閃過悲痛之色。
“隱忍,隱忍,隱忍,經過三年的時光,勉強撫平了人們心中的恐懼,為何要主動犯險,那隻是送死不是嗎?!”李默低聲吼著,話語中充滿了苦澀之意。
洛柱忽地凝視起平素朗朗大方,總是顯得自信十足的李默,看著他此刻軟弱的姿態,明白了他平日積累著多大的壓力,不知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以笑容待人。
而他一定早就對奪回過去的世界失去了信心,所以才會排斥那個計劃。
“我也在恐懼,恐懼現在的生活會付之一炬,但是啊,李默”洛柱環顧著教室中的書桌,想起先前那天真的話語,他的心靈不由有些顫栗。
李默凝重而悲傷的眼眸看向這邊,他的眼中滿是茫然。
“我們是人,是頂天立地的人,是有必要為孩子撐起未來的人,所以,不能低頭,不能告訴他們就這樣趴著,跪著,才能活下去”
“我們是人!”洛柱滿麵通紅,眼眶都有些濕潤,他大聲吼著,是毫不成熟的‘孩子’模樣。
但這副不成器的姿態卻讓李默眼神呆滯的立在原地,他低著頭陷入了沉思。
在良久的沉默下,李默抬起臉,眼中帶著如釋重負的輕鬆感,他的臉上再度帶上笑容。
“我也很不成熟呢,不愧是洛西長官盛讚的侄子,就是有一套,我也該向你學習才對”
李默眼中帶著理想的光芒,精神十足的拍著苦笑的洛柱肩膀,一副平日的大咧咧樣子。
“你們很愜意呀”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其中的冷意溢於言表,給原本興致高漲的兩人潑了盆冷水。
兩人身體一抖,李默臉部僵硬的扭過頭,那裡站著的是露出冷笑,正揚起拳頭的許印,他原本乾淨整潔的軍裝此刻早已破破爛爛,血汙灰塵遍布全身。
李默訕笑著舉起雙手,目光無比動搖。
“老許,我們可是多年的好友,還記得那天我們許下的——”
“去死吧!”無視正在辯解的李默,許印露出陰森的笑容,猛地撲了過來,一拳就揍到李默的臉上,開始了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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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柱吞著口水,不由後退數步,站在一旁看風景,儘量無視傳入耳中的李默哀嚎聲,暗自盤算之後將對方帶回去,以全戰友之誼。
這歡鬨的氛圍暫時拂去了他久懸心中的陰影,他不禁笑了起來。
在一道幽暗的長廊之中。
“這樣下去不行!!!”宣耀著自己的主張,眼神深邃的中年男子攔住了麵無表情的某人,他的眼中帶著難以言喻的焦躁感。
“這個計劃太亂來了,隻是去強行衝擊那些家夥的防線,會打破以往的默契,我們贏不了的,必須拿出更有效的策略”
一邊說著胡來,一邊又在考慮進攻的措施,眼前的男人話語極其混亂,但這本身就是他進行勸說的方式,拿出事實,提出後果,並準備後續手段。
頭發淩亂而綿長,身穿有些發黃的白色大衣,麵容十分枯槁,唯有冰冷的眼神依舊如故,他漠視著眼前進行勸說的男子,將某個早已得出的結論再度告知對方。
“我們現有的‘科技’已經到了極限,再這樣下去,哪怕十年,百年,我們都不會有絲毫進步”齊偉的麵孔十分冷漠,嘴角勾起的冷笑如在嘲諷眼前沉默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