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了嗎”眼神有幾分陰鬱,在外時滿載笑容的臉上此刻布滿陰雲,看著遠處那凝滯般的場景,他深深的歎了口氣,而後轉過身,與眼神飄忽的某人視線相對。
“麻煩你了,劉軒”
“我也隻是儘力而為,雖然抓住了不少小老鼠,卻引出了大耗子,真是虧本的買賣呢”
劉軒的語氣中帶著絲絲無奈,他按照原先的規劃抓住那些潛在暗處的叛徒,然後來向嚴濤彙報,結果卻正遇到獸類大軍入侵。
明明他們的主力還在外麵遊擊,對方卻打到了他們的老巢,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覺得是不是遭到了報應。
“我先前從會議上離開就知道了,現在的話至少有五座城市失去了聯絡,隻是沒想到我們運氣這麼不好”
麵對劉軒抱怨般的話語,嚴濤緩慢而沉重的搖著腦袋,麵孔看上去格外的嚴肅,掩飾不住心中的那份焦急。
“江宇和孟懷呢,你不是讓那個家夥來這裡,現在的話很危險吧”劉軒微作沉默,然後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平常的兩人,不由疑惑的發問。
“王承那家夥可是一個虛偽的家夥,並且!”劉軒的眼角變得銳利,“根據我們多年的查訪,確定他與那個譚五有著聯係,不止如此,跟他有所牽扯的人之後全部死去”
“這是很明顯的嫌隙,我很不理解你為何要袒護他,讓這樣的人繼續待下去,反而會對大局造成威脅”
劉軒的口氣越發嚴厲,對他而言王承就是一個最大的毒瘤,需要儘早排除。
嚴濤目光平靜的看向劉軒,眼中散發著沉靜的氣息,飽讀詩書帶來的文雅之氣與多年掌權的威嚴氣場相融合,使人們對他既感到崇敬,而感到安心。
“他很強,我問過趙德了,若是處理掉對方,我們至少要付出五名以上的人員損失,還是有經驗,能力強大的五人,這份代價,我們承受不起”
“再者說”嚴濤的眼中閃過鋒芒,“王勝也不是個好惹的家夥,若知道我們殺死了他的兒子,他必然會給我們好看”
嚴濤的聲音中難得帶上憤色,他正是被王勝壓製才不得不外放,在他心中王勝未嘗不是一個可憎的敵人。
但他身為一地領導,也不會任由私情作祟,所以他才在明麵上接納了王承,而私底下不去接觸,這是他僅有的矜持。
劉軒不由歎了口氣,也怪對方一開始的偽裝太好,沒有在他弱小之際知曉,現在他們才會騎虎難下,不然,隻要推脫給獸類,即便是王勝,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會輕舉妄動。
“不過,說到底,我與王勝也是半斤八兩”嚴濤的目光變得沉重,他抬起臉,凝視著遠方身體顫抖的女子,語氣變得低沉。
“我有罪,讓孩子們走上戰場,還不得不依仗她們,總有一日我會下地獄吧”
“這點,您可看錯了,她早就不是孩子了,失去所有依靠的她很理解這一點,所以哪怕心靈變得異質,哪怕自我的意識淪陷,她也始終沒有停止前進”
“她早就是一個出色的大人了,甚至讓我有些自慚形穢”劉軒一並望去,眼神變得肅然,他用飽含情感的話語說出自己的真情實感。
“也許”嚴濤露出苦笑,不置可否。
“那些都隻是細枝末節,最重要的是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一道冰冷而生硬的聲音響起,嚴濤的身旁出現一人,他的手掌正對著嚴濤的脖頸,臉上帶著漠然。
“王承!”劉軒低喝一句,眼神變得深沉。
“不要亂動,我可會手滑的,而且”王承的嘴角勾起,眼神瞥向沉默不語的嚴濤,眼中顯露著快意,“不是你們叫我來的嗎?”
終於被他逮住機會,現在的話,這張可恨的臉的生命就握在自己掌中,對方再不能威脅到自己,這讓他無比的欣喜,縮在身後的右手不由有些顫抖。
“王承,我以長山市的領導者的名義發誓,絕不追究你的過往,如果違背,死無葬身之地,如何,你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
嚴濤的視線轉向這邊,雖然脖子還在被指著,但他的臉上卻毫無畏色,反而一臉泰然的搭著話,眼中毫無迷茫。
“聽見了吧,走狗”王承短暫的思索數秒,向一旁的劉軒嘲諷一句,而後放下了手掌,劉軒衝了過來,將嚴濤護在身後,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嚴濤一向以溫和守紀著稱,如果這樣的人不遵循自己的諾言,那想必人們會報以失望,再也無法信任吧”
王承以如同旁人一樣的觀點述說著,那也是他為何輕鬆放手的緣故,無論如何,隻要對方以領導者的名義發誓,那嚴濤就不可能違背。
他王承也算薄有美名,一旦表示不滿,隻要在街上與對方公然對峙,誠實守信的嚴濤一定會說出誓言內容,他對此深有自信。
“無需在意,王承也是確實想合作才來這裡的”嚴濤的手掌搭在劉軒肩上,輕輕搖頭,劉軒不由一怔,而王承則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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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即便是嚴濤通知王承到此,王承也大可直接離開,不予理會,但一旦走了過來,就代表著王承也未必沒有合作的想法,隻是兩者間長年的僵硬關係使雙方無法信賴。
即便是在之前,王承打倒那兩個超感護衛,也隻會借此和嚴濤談判,畢竟他深深的明白,自己在人類這邊還算一個不錯的強者,但到了獸類那邊就隻是炮灰而已。
聰明的他自然不會犯這個錯誤,他隻是要調整雙方之間的關係,然後之後想辦法去那個人身邊王承的思緒一下停滯,然後他移開了目光。
“我也聽到了那裡的對話,這樣不好吧,泄露人類的情報,哪怕的西大陸的那些人”如同轉移話題一樣,王承有幾分急切的說道。
劉軒微歎一聲,悄聲退在一側,觀察著周圍。
嚴濤目光變得深沉,他臉上帶著平日的和藹笑容,語氣有些悠然。
“情報是有時效性的,也許他們的確會經過那裡,但也許會在之後改變計劃,不過僅在某刻,那毫無疑問是正確的”
“真是”王承露出險惡的笑容,這才是屬於成人的詭辯,也隻有孩子會相信的話語。
恐怕西大陸的撤退地點確實為真,但同時他們也有著備用計劃,但無論如何都不會采用明麵告知的地點,那隻是一種話術,用來測試盟友的態度以及能力。
嚴濤很確信這一點,所以才會全盤托出,溫慧自然是相信的,她根本就沒有懷疑情報的精準,畢竟她和對方有著交流,所以她的誠實才能騙過那隻鳥。
因為她沒有說謊(說的是有限的真實),所以哪怕對方有著讀心術,也不會被識破(因為知曉真實情報的人不在那邊),所以嚴濤等人才要躲在勉強撐起的廢墟中遮掩身形。
“不對,至少還有一部分真實!”王承心中一動,大腦瞬間轉動起來,與嚴濤雙目相對。
“那也是必要的”這一刻,嚴濤回以平靜的眼神,那是知曉了某種事實,卻依舊那麼去做的決然。
“即便是盟友,我們也不想被統屬,而且他們的那種生活形式,我們也並不認可,不對,是絕不認可!”一旁的劉軒語氣堅決,聲音中滿是強硬,而嚴濤無聲的點頭。
王承心中默默陳述著,至少鈍化之尾確實站在人類這邊,不,確切的說是站在西大陸人類那邊,所以太危險了,至少對方必須去死,兩方才能恢複平衡。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我想即便是泄露情報,那也拖延不了太久”王承望著遠方,看著麵容逐漸焦急的女子,心中也浮起一層擔憂。
“接下來,就由我說明吧”變得歪歪扭扭的門被一下子撞開,原本三人借助窗戶觀察遠方,這下子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來。
劉軒的麵孔變得緊張,王承左手輕抬,眼神閃過戒備之色,唯有嚴濤眼中閃過激動之色。
兩道身影走了進來,他們腳步僵硬,麵孔死板,雙目無神,如同一具屍體一樣,王承不由一愣,兩人正是原本負責守衛的江宇,孟懷。
‘江宇’無神的雙目轉向這邊,如同在打量著三人,眼中閃過幽冷的光芒,王承記得對方特化視覺的人。
“接下來我會傳輸武器,你們負責坐標,讓我們來一場盛大的煙花歡迎這些不速之客吧”說罷,‘江宇’的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
“是,齊偉教授”嚴濤語氣恭敬,麵孔之上滿是信服,王承不由側目,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那個在災難後聲名大顯的齊偉,他原本平靜的內心不由泛起道道波瀾。
而一旁的劉軒低著頭,表情卻有些奇怪,不是平常所見仰慕,而是近似於漠然的厭惡,他想起了那個人對他所說的那件事,所以無法以平常心對待對方。
“這是一場實驗,但無論如何,在今日以後,那最後僅剩的冗餘也要被抹平了,接下來就是新的時代了”
齊偉語帶深意的說出一番話,然後開始了解釋。
晴朗的天空,鮮嫩的草坪,微風中傳來陣陣花香,在道路上人們滿麵笑容的彼此道好,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喜悅。
而在一座幽靜的公園,一個麵容俊秀的男子正與一群孩子嬉笑著,男子揮舞著寬廣的手掌,臉上帶著搞怪的表情,孩子們一哄而逃,臉上滿載著笑意。
而其中一位金發的小男孩笑得極其開朗,他與身邊一個散發懶散氣息的男孩手牽著手躲避著男子的追逐,驀然間,眼前變得空白,耳側傳來了有些熟悉的深沉聲音。
“這是一切的開端,是你的那份執念的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