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
開什麼玩笑!
開什麼玩笑啊!!!
這是針對吧,這絕對是針對,竟然如此的忌憚自己,就這麼歧視自己嗎,該死該死真是該死!
張溪滿眼血絲的抬起臉,看向前方那張露出冰冷微笑的麵孔,那個自稱‘老師’的家夥在悠然的倒退著前進,他的眼中帶著玩味之意。
身後傳開了一如既往的腳步聲,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改變,哪怕是他出手殺死一些學生之後。
在眾人的驚慌之中,他漠然的收回手,然後繼續沉默的跟在後麵,宛如死神緊追不舍的腳步。
江路咆哮著轉身反擊,被其劃作兩截,失去生機。
法雅眼神肅然,周身纏繞暗紫光暈,企圖進行攻擊,卻被後者隨手擊碎顱骨,身體軟倒在地,再無平日笑容。
還有更多的人,出於各自離譜的理由被隨意殺死,後麵的那個家夥簡直就是儈子手,屠夫,沒人性的畜生。
無法停下腳步,無法開口放棄,無法反抗,隻能一直持續著,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張溪悲憤過,怒吼過,卻什麼也做不到,最終他絕望了,隻得麻木的繼續前行,與周圍這些氣息不穩的‘同學’一起。
“我不——”
噗!
又一個發瘋的人忍不住出聲,鮮紅的液體頓時濺到張溪的臉上,讓眼前變得模糊,他麵無表情的伸手撥拉一番,繼續無言的前進。
反正遲早會死的,不止是對方,還有自身
於是,隨著時間推移,人數越來越少,意識模糊的張溪忽然回神,才驀然發現身邊隻剩下三個人,包括他。
在這該死的循環不止的階梯之上,他們遲早會迎來自己的末路,他不由回想起初次到達這裡的心酸,他也是很努力才走到今天的,可,為什麼卻總不能如願呢
幾人眼神麻木,麵孔之上還殘留著幾分恐懼,原本純黑的階梯上布滿了粘稠的液體,宛如走在沼澤地之中,身體感到分外沉重,連同心靈也變得枯萎。
他究竟是為什麼要來這裡呢?明明隻想回去的
抱歉法雅小姐,抱歉嘴巴很壞的瀟瀟,抱歉科爾金,抱歉江路我什麼也做不到,我依舊是那一個軟弱的家夥,什麼也改變不了。
張溪麵容枯敗的走在階梯之上,漸漸的耳旁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他茫然的眼睛四處張望,原本的學生隻剩下了他。
他的前方是那個‘老師’,後方是那個‘副院長’,那麼,他什麼時候就會死呢?
不過,有些蹊蹺啊
漸漸的,他開始思考著這個問題,然後,他眼珠一動,腦海中某些線索瞬間的連到一起,大腦感到一陣的微涼。
說到底,那個老師一開始說了什麼來著?記得好像是‘允許逃避’,‘覺悟’,以及‘選擇’。
而相對的,那個副院長則說‘不允放棄’‘堅持’。
共同點是覺悟和堅持,都需要展現出某種特質,而允許逃避和不允放棄看似相反,其實反而一致。
允許逃避是認可主觀意識上的怯懦,而不放棄則是對相關行為的要求。
這一點正是要求展示的‘特質’,既與覺悟相對,也能與堅持契合。
“嗬嗬,做出選擇吧,是要相信我,還是他”記憶中這段話語浮現而出,那時那個老師的話語雖然看起來是對他們的嘲諷,但如今再一思索,那說不定是某個提示。
擅長策略遊戲的他瞬間將自己轉化為遊戲思維,將恐懼與遲疑暫時拋棄,隻以最理智的思維開始思考。
他要推演出最後的生路!
首先,如果推測合理,那麼這個隨堂測試的內容就很明顯了。
麵對無限循環的時間,是相信出題者的善意,還是聽從屠刀的威脅,麵對恐懼,是要展現自身的不屈,還是軟弱的選擇放棄,但無論如何,也隻能一種行為可以通過測試。
既需要滿足出題者的意圖,也要避免自身被屠刀波及,那麼答案就很明顯了。
隻是張溪的眼中有些猶豫,如果按照他的推斷,那麼情況說不定沒這麼糟,但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沒時間了”
張溪歎息一聲,耳畔的腳步越來越近,寒毛不由豎起,他忽地明白,若是這段距離象征著自己的心理懦弱,那麼此刻的自己一定處在最低穀的時刻。
而這也是為何有的人並未出言放棄,卻遭到對方出手的緣故吧,他的心中頓時有些了然。
因為他們的心選擇了放棄,所以被後者殺死。
換言之,一旦對方靠近自己,那麼自己的隨堂測試也就宣告失敗了。
他抬起來臉注視著前方,那個老師不知何時已經轉過了身,而在同時,身後的氣息急速靠近,身體之上變得冰冷一片,心中頓時被壓抑感所籠罩。
假如出題者與屠夫是互相對峙的關係,那麼在失去那份注視之後,屠夫想必也會解除某些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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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這是一場遊戲,那麼此刻的他就是自己僅剩的‘籌碼’了,隻有一次勝利的機會。
“老師,我走完了”
麵向前方的那道身影,張溪語氣肅穆的沉聲道,身後的冷意瞬間遠去,額頭的冷汗流了下來,心中不由慶幸,還好趕上了。
“嗯,就算合格吧”
不是在前方的那道身影,而是仿如在腦海中響起的聲音。
眼前的一切忽地崩塌碎裂,他的瞳孔不由瞪大,身下變成一片黑暗,他慌張的四下試圖抓住某物,卻徒勞無功,隻得絕望的跌了下去。
在一片潔白的大廳之中,齊休負手站立,仰望著天花板上的浮雕,眼中若有所思,而他的身後是歪歪扭扭倒在地下的學生們。
他們麵容猙獰,口中不時喃語著什麼,也隻有幾個麵色蒼白的人立在一起,他們眼中還帶有餘悸,交流著之前的體驗。
李木在大廳的門處,沉默的看著眾人,眼神依舊是一片木然,並無多餘的情緒。
“啊!!!”
隨著一道驚呼聲,張溪滿臉汗水的立起上半身,有些茫然的雙眼四處張望,口中則在大口的呼吸著。
“噓~~”手指擋在嘴唇之上,法雅小姐露出欣喜的笑容。
旁邊是麵容有些冷峻的江路,他掃了這邊一眼,隨後不感興趣的轉過目光,而科爾金與楊瀟瀟兩人臉色蒼白,眼中還殘留著一絲後怕。
成功了,張溪的心中閃過這樣的想法。
他穩了穩心神,緩步走了過去,眼角餘光卻不由得望向那個男人,他神情專注的看著那些浮雕,絲毫沒有在意幾人的視線。
但現在對方這副漠然的態度甚至讓他心中感到安心,總比那個笑的十分燦爛的身影要好,後者隻帶給了他無儘的恐懼。
腳步略微加快,他走到幾人身邊,小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