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克微微一笑,無視那道變得冰冷的聲音,手指一合,將鑲嵌在臉頰上的雪花取下,被刨開的血肉深處則散發著幽暗,深邃的光芒。
“那可不算什麼好事呀,身為眷者的您若是有了弱點,對我們來講也是一個麻煩。”
“而且”貝爾克的臉上浮現森然的笑容,他語氣憎惡的說道。
“那個隻是區區的虛構之物,哪怕看到也隻會覺得礙眼,若非安德裡態度堅決,我早就把那個殺掉了。”
“眷者小姐,隻要您暫時擋住安德裡,我們就可以將礙事的東西去除,您不覺得這樣才是最正確的做法嗎?”
貝爾克眼神認真的看向緹亞,後者稍加沉默,隨後,輕聲一歎。
“如果我真能做到,當我初生的那時就已經掌握了這個聯邦,也就不需要你在此多舌了。”緹亞表情冷淡,她對著目露詫異的貝爾克繼續說道。
“他竟然強到這個地步”貝爾克眉頭緊縮,表情凝重。
“那可是一個真正的怪物,他已經將聯邦這個理念具現,可以視作他的‘領土’,除非有帝尊們親臨,不然哪怕是我,也絕對無法在這種主場優勢下打倒對方。”
“在這個主場,他等同於尚未褪儘的尊者,喏,結果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
緹亞指著自己,眼中帶著自嘲,貝爾克頓時變得沉默,兩人相對無言。
空氣中響起一道若有若無的歎息。
“引!”
雪莉與齊休兩人走到一個偏僻的地帶,周遭毫無人煙,顯得很是寂靜。
雪莉點點頭,手中開始做著各種手勢,表情變得鄭重,瞥了齊休一眼,隨後她低聲喃語著,聲調輕靈而悅耳,空氣中蕩起道道波紋。
齊休眼見著她輕喝一聲,手指在空中一點,一道漩渦狀的渾蒙空洞浮現而出。
“恩,果然如我想的一樣,至少在這個時間點中,這裡的歸屬權還是我的。”
雪莉笑著看向齊休,表情顯得格外明快,她並沒有多少猶豫,起身邁步進入眼前的渾蒙空洞,身影頓時消失不見。
齊休心中搖頭,即便不去,他也沒有其他的去處。
他腳尖用力,身體猛地撞進內部,很快就消去了身影,而渾蒙空洞在容納兩個人後,轉瞬便消去了身形。
意識略一停滯,隨即恢複了清醒。
齊休睜開眼睛,入眼所見是被鐵柵欄圈住的莊園,雪莉正停留在大門那邊,仰頭看著遠方。
內部是綠意盎然的樹木,以及芳香撲鼻的花叢,隻是相比後世要更少一些。
“這也難怪嘛,畢竟隨著時間推移,相關的防禦措施也會進一步加強,不過,現在也勉強夠用了,不用在意那些小事。”
雪莉扭過頭,表情有些懶散,眉眼之間很是淡然,她的手掌抬起觸摸大門,那份動作顯得無比嫻熟,大門無聲的開啟,中門大開,用以表示歡迎之意。
“在我將它送給貝露莎之前,我可是一直住在這裡,這裡的一草一木,我都十分熟悉,所以,接下來就請放鬆一些吧。”
“啊,真是讓人懷念啊”
她對著齊休招招手,眼中帶著眷戀,然後踩著有些雀躍的腳步走了進去。
“記得她說是族中遺產,所以她才會住在這裡的。”齊休低聲自語著,忽地想起貝露莎對他們述說之時,那副黯然的表情。
他搖搖頭,隨即進入了莊園,跟著前方的身影,走過光滑的石子路,耳聽著濤浪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空氣中既有水汽,也有草木的芳芳。
在幽靜,古樸的石橋之上,環繞莊園的小溪平靜的流淌著,齊休低下頭,一張習以為常的麵目便出現在水麵上,黑色的眼眸盯著這邊,眼神銳利,如同在審視著來人。
原來我平時是這樣嗎?齊休在心中喃語著,自從開始修煉,他已經很久都沒有注視過自己了,心中頓時浮現一種莫名的惆悵之感。
“你在那裡乾嘛,好啦,快來吧。”
齊休抬起頭,雪莉停在墨綠的門處呼喚了他一聲,身影即沒入深處。
齊休壓下心中雜思,疾步走了過去。
穿過厚重而華美的走廊,齊休走在紅地毯上,沿途是早就見慣的風景畫,這裡基本和未來沒什麼差彆,齊休心中思索著,而後他看向前麵那人。
“謔,這熟悉的觸感,咕嘿嘿”
雪莉坐在大廳的褐紅軟座上,臉上帶著興致盎然的神情,她的手掌在空中一搖,身前的透明圓桌之上就出現了如同玉脂一樣的墨綠色配套器具。
“我記得在這時的話應該是這個!”
雪莉的手指在空中連點,數道散發著清香的草木植物便出現在半空,雪莉輕聲哼語著,將葉片,花瓣全部撕進墨綠玉壺內側,泊泊的清溪水自空中浮現倒灌入內。
墨竹花,碧空葉,斷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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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休坐在一邊樣式較為樸素的軟座上,靜靜的注視著對方,心中則在辨認那些添加進入的植物,高魔素的奪魂之花,孕育靈氣的滴翠葉片,促進體內循環的通神之根。
那是這個時代所做出的各種嘗試,無論是靈氣,魔力,還是血脈,法則,隻要是有助於變強的珍材,基本上都打包帶了回來,聯邦的人各自嘗試著培育。
因此,這時的修煉體係可謂雜亂,沒有一個基準,隻是人們自發的修煉,同時以自身的立場隔絕著彼此的關係。
隻有修煉同樣的體係,立場相同的人才是朋友,其他的隻是一些陌生人。
這樣的思想在這個時代屢見不鮮。
“基本上大多數都沒留存到後世,就連這些也是,因為有職業體係的出現,所以這些靈花靈草也就不受重視了,恩,不過基本懷舊的老人家中還有種著的。”
雪莉搖晃著手中的玉壺,帶著微微笑意的眼眸看向這邊。
“所以無所事事的我們一般都有養花的興趣,貝露莎也是這樣吧。”
齊休想起閒暇時光,對方總在擺弄花植的樣子,心中頓時有些恍然。
“我們為什麼要到這裡?”齊休將心中的疑問道出,他很是疑惑,為何要專程到這裡,即便說是懷舊,也未免有些怪異。
他可不相信平時的貝露莎會抵觸對方的到來,那個人應該是極為信任眼前的存在的。
“恩”雪莉沉吟著,有些豪邁的將玉壺的口對準嘴唇,滴翠的液體頓時被她一飲而儘,而後,那雙明亮的眼睛看向這邊,臉上浮現欣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