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雙眼睜開,漆黑的光芒在深處炸裂,他伸手止住身後蠢蠢欲動的三人,三人眼中不甘之色一閃而過,卻隻得老實的待在原地。
隨後,那張樸實無華的臉上望向了輕笑著的貝爾克,神情自始自終都很平淡,至於旁邊露出囂張笑容的撒貝寧則被他無視,後者咂著舌,表情變得極為不爽。
“老家夥,我在問你啊,聾了啊?!”
“大膽!”
中間一人怒喝一聲,其人麵如冠玉,眉眼之間帶著一股銳氣,身著道袍的王朔橫眉冷視。
年輕的麵孔之上露出不岔之色,他右手微抬,略顯寬鬆的袖口忽地無風自起,若有若無的清鳴聲出頓時響徹四周。
如同蟬翼在空中極速拍打著,空氣隨之炸裂,成百上千的裂縫於空中呈現而出,宛如被什麼東西刺穿了一樣,內部散發著詭秘的氣息。
王朔的身體連同外衣一下子變得圓潤,如同一個球體一樣,周身散發著略顯黯淡的白光。
“就這?”
撒貝寧嗤笑一聲,麵上閃過一道淡紫色的熒光,但那光卻顯得無比幽暗,宛如是從泥沼深處流出的邪惡光芒。
兩人目光相對,進入了心靈深處開始角力。
格蘭目光微動,手指離開欄杆,正要動手協助撒貝寧,畢竟他與對方關係最為友好,但他的動作卻忽地一滯,看向對麵那個笑眯眯的男子。
他目光微沉,心中浮現出對方的名字。
掘屍人,周拓金。
穿著略顯花哨的黃色襯衫,領口幾乎半開,下身一條十分拖拉的天藍毛褲,邁著八字步,雖然樣貌顯得平庸,但那滿是親和的笑容卻彌補了這一點。
“我覺得吧,還是讓他們自己來吧,你不覺得嗎,大少爺?”
男子語氣輕佻,看似滿臉笑容,眼底卻藏著一抹寒意,宛如針刺般的鋒芒在他周身揮之不去,給人一種心顫的感覺。
格蘭掃了眼正在氣勢對拚的兩人,隨後默不作聲的移開目光,默許了這個提議。
“”
三人中最後的那人低歎一聲,與對麵的默克爾,幾修亞對視一眼,彼此的眼底都有些無奈。
貝爾克好整以暇的喝著一邊的酒液,而對幾人間的衝突視而不見。
陳剛也是一樣,他冷靜的移開目光,並沒有對此發言。
‘真是災難。’三人組的最後那人心中抱怨著,雖然他也大致清楚隻要兩方見麵就會鬨起來,可他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一向穩重的王朔和雖然暴脾氣,卻行事井井有條的撒貝寧對上。
散漫,荒廢人生,愛好享樂的周拓金與出身優良,氣質高雅,本性傲慢的格蘭對上。
再加上他,一個可憐而無助,背景普通的倒黴蛋,要同時應對兩人,還好對方還要些臉,不然他敢當場投降,絕對沒有二話。
沒辦法,東人的前景實在太惡劣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掬了把辛酸淚,難啊,太難了!
他,徐盛,好歹也是十裡八鄉出來的精英人物,在故鄉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存在,可到了這裡,他才明白了一件事。
徐盛強忍著心酸,偷偷瞥著在場眾人的衣著,流光溢彩,好比織錦,整個人都像在放光一樣,他低下頭,看著自己。
穿慣的,已經有些發白的綠色上衣,他輕跺一下腳,麵部繃的緊緊的,黑色的褲腿總感覺有些勒腳,一雙發灰的軟鞋,後跟部已經有些露線。
嗯,打不起啊,需要賠的啊。
徐盛意識放空,開始神遊天外,不禁遐想起自己未來的風光,想必這麼努力的他以後一定能有足夠美好的生活吧。
再不濟,自己努力後,自己的後代也不至於像自己一樣窮困潦倒。
加油吧,徐盛!
陳剛忽地望了走神中的徐盛一眼,不禁搖了搖頭,貝爾克笑了一聲,首度將自己的目光從酒液中離開,他輕聲道。
“還算是有趣的想法,陳剛,你不覺得嗎?”
“我不知道。”陳剛誠懇的回答道。
徐盛如蒙初醒,他望著開始友好交談的大佬們,不禁咽了口唾沫,應該不是在說他吧?
“你啊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懂得幽默,和你的表兄一樣。”貝爾克笑了笑,而後臉上浮現一絲不屑之意。
“你陳剛不如陳威勝,陳威勝不如小巴,而我和小巴五五開,你的手下都覺得我不尊重你,你說,我為什麼要尊重一個弱者?”
貝爾克笑著說道,隻是他的言辭卻顯得無比辛辣。
陳剛沉默著一言不發,卻不由回憶起那道落寞的身影,他的表兄背對著他,遠遠的望過去,已經不像那曾經的大山,而是一個早已枯涸的大江。
那是表兄最後一次輸給小巴,而自那之後,他便沒了機會。
小巴等人走上那個戰場,戰敗的人卻隻能留下來,負責實行萬一失敗後的計劃。
而當時,他與表兄六四開,他四,而遠遠勝過表兄的小巴,可以說,他根本想象不到那種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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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不禁看向眼前微笑的貝爾克,這個在那場戰爭中,成功歸來的幾人之一,而即便是表兄極為推崇的那個小巴,也早已喪生在那片戰場。
貝爾克的笑容忽地散去,表情變得肅穆。
“我也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什麼,但我也要告訴你一個真相,我能回來,不是我比那些死去的人更強,隻是出於一些特彆的緣故。”
貝爾克的眼神忽地變得複雜,準確的說,當時的他並沒有很‘拚’,而是適當的發揮著自己的力量,畢竟他們並不能決定最後的勝局。
對麵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也沒有太過針對他。
然而,其他人卻不然,麵對當時那些身經百戰的家夥,隻是‘學生’的他們隻能去拚,才有一線勝機,所以死了。
“弱小就是罪,不能贏,就隻能屈居其下,除此以外,什麼也不存在。”
貝爾克的視線再度變得冷峻,他直視著陳剛,一字一句的說道。
王朔和撒貝寧各自回神,彼此對視一眼,都默不作聲的返回己方陣營,王朔的身體恢複常態,周拓金目光一凝,徐盛麵色微變。
王朔的麵如金紙,後背被汗浸濕,道袍下擺處有撕裂的跡象,垂下的手臂附近有烏黑色斑點,烏黑印記不斷擴散,卻被一團白光緊緊束縛著。
而在另一邊,撒貝寧毫不掩飾臉上的不悅之色,他腳步極重的走到幾修亞旁邊,他憤憤不平的抬起眼,瞥了王朔一眼,嘴裡低聲咒罵著,一副精氣十足的樣子。
默爾克眼角斜覷,心中則有些搖頭,撒貝寧裝的也太過了,他要真是像表麵的這麼生氣,早就繼續不依不撓的上前挑釁了。
看他的樣子,顯然也吃了很大的虧,至少暫時無法使用太多力量,所以他才會這麼‘活躍’,從而掩飾自己的虛弱。
“勝負已分,嘿。”周拓金目光一轉,得意的笑了一聲,就像是己方獲得了勝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