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棱角方正,筆直的線條在其上縱橫著,方桌平穩的立在兩人中間,路遙捏起一枚黑子,落在邊緣之處。
“你的事處理完了嗎?”許印神情淡然,輕聲問了一句,而是將白子放在毗鄰的一處。
“隻是一些無膽的家夥,並不值得在意。”路遙微微搖頭,不假思索的提子放在有角,眼中閃過一道光華。
“就算預見百步,也說不準會有突如其來的一步。”許印微笑,信手拋在中線位置。
“以險為恃,終為塵埃,不困不頓,唯有此道。”路遙低頌一句,眼眸中透露著分外堅定的意味,那是哪怕遇到何種困境都會不折不撓的毅力。
啪,清脆而洪亮的聲音頓時響起。
許印望著落下的位置,收回了正要落子的手,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那麼,便算你的勝利吧,那是我並不會選擇的一手,不過,這樣下去,直到終盤前都是無止境的糾纏,這種戰鬥也著實無趣。”
“確實如此。”路遙點頭讚同,兩人眼前的棋盤瞬間崩解,如同之前的方桌隻是幻覺一般。
許印目光微晃,繼而眺望著遠方。
“唔,果然還是走到這一點了,他果然還是不想讓彆人打擾他唯一的安寧,雖說不出我所料,但真實見到,還是令我心中複雜。”
許印搖頭歎息,繼而看向路遙。
“說起來,你們那時的理由是什麼,你的話,應該知道的吧?”
聽見許印的話語,路遙不由瞥了對方一眼。
“我自然清楚,畢竟,那個原因的消失也有我的緣故。”
路遙收回目光,神情變得淡然。
“昔年,有一帷幕巨獸自時間的彼岸來襲,那是位居星獸中的存在,是其中最為特異的家夥,類比的話,就像是我們這些‘首座’一樣。”
“在爆裂和靜寂中熄滅生機,於毀滅中越發壯大,直到遇見我們,它所行道路上的諸多世界已被它摧毀殆儘,我之後沿著它來時方向而去,所見之處,唯有荒蕪。”
“不可被擊碎,不可被直視,不可被觸及,利刃與攻擊皆無效,因為那隻是種現象,說來慚愧,以那時的聯邦,並奈何不了它,隻得任由其肆虐,竭力維護著民眾的安全。”
“那時,也隻有一人能夠處置它,然而,他卻無動於衷,隻是默視著,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吧?”許印忽地出口,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
路遙視線微冷,繼而直視著眼前的人。
“並不是隻有一人,你的話,應該也能處理掉的,可你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路遙麵容冷峻,“我能問一下原因嗎?”
“原因啊”許印複述著,而後搖頭失笑,“你確實高估我了,那時的我比現在還要虛弱,甚至都無暇注意外界的景象。”
“那你為什麼要問我,‘許印’?”路遙冷聲道,眼前浮現寒芒,眼前之人的話語和言行滿是矛盾,那絕對不是經曆過那個時代的所能發出的言語。
他甚至懷疑,會不會眼前的這個家夥早就被那些魔神替代了。
‘許印’的麵容變得滄桑,一瞬間就變得老邁,擠滿皺紋的臉龐麵對著路遙,他近乎歎息的感慨道。
“你在指望著一個老人能做什麼,那些無比遙遠的記憶我早就忘記的差不多了,我在那之前早就退出了權力的中心,你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
路遙心神一震,之前望著眼前之人的威勢,他險些忘記了對方最後的結局,若是那個緣由的話,也無怪對方那時不曾出手了。
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許印’,在他所在的那個時代已然死去了,他所殘留的這道痕跡也自然無法製止尚處於強盛期的帷幕巨獸,一旦出手,反而會被對方輕鬆吞噬掉。
“由於反應微弱,當時的聯邦由於正處於重建期所以將其忽略掉了,而安德裡也不知出於何種想法,默視了那個的壯大。”
路遙沉默片刻,繼而再度說道。
“直到傷亡數日益增多,在某個瞬間甚至出現了地麵凹陷現象,聯邦這才察覺到異樣,不過,當時的民眾已經死亡數十萬人了。”
“那時的安德裡這才出手,將其擊斃,不過,為了防止再出現類似情況,設置了相關禁令,不過,現在看來,那說不定是他所樂見的才對。”
路遙眼眸微凝,縱然是在後世對民眾無比寬厚的安德裡,也會為了自己的目的,冷眼望著數十萬人的死去。
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禁令的出現。
“而之後的我為了更進一步,在得到許可之後,逆流而上見證了過去的曆史,沿途與諸多強者交鋒,在目睹帷幕巨獸的肆虐的身影後,順道斬了它。”
“我證得‘座’位後,便向著它來時的方向而去,將尚處孕育中的,發育中的,已然成長完備的,儘數誅滅,並帶回了一些‘成果’。”
“雲煙獸和雲雷獸嗎?”許印輕聲念道。
“沒錯,我用它們替換了原本的帷幕的位格,它們一者代表寂如無蹤的現象,另一者則是暴虐橫行的體現,這才是毀滅它的正確方法,同時又能為我們所用,一舉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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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平靜的講道。
啪啪啪。
“很合理的決斷。”許印拍著手掌,讚同著對方的決定。
呼呼呼,如同清風拂臉,一股異樣的氣息彌漫開來。
路遙正要說話,眼角卻出現一道若隱若現的白色身影,他凝眉看向那裡,一道宛如玉琢般的身影出現在那裡,正朝他揮著手,眼中帶著興奮之色。
“這邊,這邊,終於注意到我了啊!”
“是你啊。”路遙冷聲道,與對方的熱情樣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咦,這是什麼口氣,喂,不覺得你態度很差嗎?”它叉著腰,一臉憤慨的說道。
路遙臉上露出顯眼的抵觸表情,許印笑著看向對方。
“想必,你就是那位絕世的青女吧,我也素有耳聞——”
“呸,老家夥,彆跟我套近乎!”席慕然突發惡言,她看了眼呆住的許印,眼中露出鄙夷之色,“就你這種力量不協的家夥,也配稱呼我的名字,嗬。”
許印的笑容瞬間冷卻下去,他輕歎一聲,看向了冷著臉的路遙,眼中浮現困惑之色。
“我記得她的外部風評應該不是這樣子吧?”
聽著許印遲疑的講法,路遙深深的搖了搖頭,他斜瞥著那個家夥,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冷淡。
“你有所不知,這個家夥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雖然她很快就趕上了我們,但在那之前,我們就對她的真實性情有所了解了。”
路遙抬眼看向那個東西,席慕然鼓著臉,一臉不滿的樣子。
“她隻有外殼值得一觀,但這個東西的內部就隻是一團腐爛的東西而已。”
“東西?”席慕然詫異的複述,臉上帶著莫名的表情。